傍晚,陳江一件洗的發白起毛的舊常服,背動手,朱喜穿戴件靛青厚繭綢長衫,也背動手,掉隊陳江半步,進了刑部大牢。
“蠢貨!”全德明也是一臉青白。
“嚐嚐本年的新茶,上好的龍井。”朱喜倒了兩杯茶,推給全德清和全德明。
全德明猛抽了一口氣,又長長吐了口氣,全德清看著陳江,顫抖著嘴唇,卻不曉得是該說些甚麼,還是該問些甚麼。
朱喜一臉驚奇的看看全德清,又看看全德明,“貴家裡,照理說女眷很多,你們三兄弟的媳婦,兩個媳婦兒,如何……說是個個都冒死往嫁奩裡放工具?”
朱喜看起來更加驚奇了,“我模糊約約傳聞過,冇想到是真的,這可真是……”朱喜一邊笑一邊看向陳江,“我們南城根有句俗話,爹挫挫一下,娘挫挫一窩,我就說,全老爺子那樣讓人仰而視之的奪目人,如何三個兒子資質都是普通,瞧瞧,老話就是不錯。”
全德清一張青白的冇有人色,嘴唇顫栗著,“您……您這是來……送我……我們……”
陳江指著外院那棵蒼翠稠密的銀杏樹下,“有桌子找一張來,再沏壺茶……”
全德清臉白了,“她們要那麼多銀子乾甚麼?要那麼多東西乾甚麼?一個成丁都冇有,照顧巨財,她們……”全德清氣的神采青白,說不下去了。
沿著高大沉重的圍牆走了一刻來鐘,兩人到了一間套院前,牢頭開了門,又關了門,裡院的牢頭也忙開了門,讓進陳江和朱喜。
陳江笑著冇說話,牢頭連聲應了,倉猝去搬椅子桌子,洗茶壺找杯子拎開水。
朱喜轉頭看著陳江問了句,陳江點頭。
全德清呆了呆,從椅子上滑跪到陳江麵前,“求陳爺發發善心。”
套院極小,三間上房,擺佈各一間配房,中間一小片天井。
“我們家的端方,我阿爹的端方,女子本份守成,以德為先。”全德明白著臉,答了朱喜的話。
全德清沉默聽著,全德明神采微白,他愛聽書,這會兒耳邊彷彿唱響了那句呼啦啦大廈傾倒。
“不是,你們三兄弟,另有趙貴榮,還是友在我這裡,幫手查清查明大小弓之案,等我這邊案子結了,再議你們兄弟,和趙貴榮的罪。”
“坐。”陳江指著中間和劈麵兩把竹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