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後一貫以未亡人自稱,平時自奉極簡,穿著上,也幾近都是灰色蒼色素綢,隻要過節,以及喜慶的日子,纔會換上吉服。
李夏徑直先往萱寧宮。
百口的案子看起來灰塵落地了,都城一天比一天潔淨熱烈,傾圮的房屋重新建起來,粥棚冇有了,都城又規複了平常的繁華。
車子還是從天波門出來,宮裡到處擺著艾草香花縛出五毒以及天師,艾草的暗香彌散在各處,比擬於宮外,有其暗香,卻冇有那股子煙氣。
早兩天前,金太後就傳了話,讓她一早上就進宮,和她一起過端五。
李夏看著姚賢妃,笑應了。
人,最會健忘。
“嗯。”李夏低而清楚的應了一聲,如許的話,疇前太後也和她說過,隻不如這會兒這麼清楚明白。
“三回了。有一回離的遠。”李夏答道。
“江家,最早是出海捕魚的人家,如許的人家,都極瞧不上女子,江家算是暴富,幾代當家人,都算聰明,讀了幾本書,讀了幾本賢女傳記,自發得看重女子了,實在。”金太後輕笑幾聲,“哼,江延世很不錯,可他不如江氏,江氏的話,她看人斷事,你要仔諦聽,聽到內心去。”
韓尚宮笑應了,將匣子送到李夏麵前,李夏幾近冇有躊躇,拿了朵出來,韓尚宮轉頭看著金太後笑道:“剛看到這匣子絨花,我就感覺您得最喜好這朵。”
車子轉出巷子,就聞到了濃濃的艾草香味,街角的大鐵盆裡,正燃燒著艾草等驅病驅邪的應季藥草,再往前,顛末承平興國寺,一陣撲鼻的粽子香傳出去,李夏透過紗窗,看著排著隊等著拿粽子,或是已經拿了粽子的男女老幼那一臉的喜笑容開,這些粽子,燃燒的藥草,和各家門頭上的艾草柳條,將粳米紅豆粥換了陳糧粥的怨氣,驅的一乾二淨。
金太後腳步很慢,前麵,離幾個小內侍已經落了很長一段路,前麵,韓尚宮帶著眾女使,掉隊了很長一段路,李夏挽著金太後,凝神聽的專注。
“今兒的端五節宴,江氏安排在了淩波軒,若論安排這些事,江氏極其可貴。”金太後一邊走,一邊和李夏說著閒話。
萱寧宮裡,金太後正由韓尚宮等人服侍著,換上一身黑底飾紅繡金的吉服。
金太後已經換好了衣服,韓尚宮托了十來朵紅絨花過來,李夏倉猝收攏心神,伸頭去看那一匣子紅絨花。金太後指著匣子笑道:“讓九姐兒給我挑一朵。”
李夏眨了幾下眼,太後對蘇氏,自始至終,好象冇都正眼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