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夏眯眼瞄著她爹,“你有空點一點梧桐,讓他得空兒就跟阿爹說說鐘婆子那些事,留著也不能白留。唉!”
這類信賴,七八成是因為他年紀夠大,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相較於比李縣令還小了一兩歲的郭勝,李縣令感覺他必定比郭勝有本領的多了。
不過,李縣令對他的信賴遠遠超越對郭勝。
李縣令一家客居橫山縣,不消出城祭掃墳塋,也就是在家裡上了柱香,早晨飯菜豐厚了些罷了。
“阿爹……”李文山衝著他爹努了努嘴,“秦先生說阿爹太重情了,略有些柔嫩寡斷。對了,秦先生還說,梧桐不能長留,不過也不能太急著打發,你看呢?”
李夏蹲在牌架後,手托著腮,愁悶非常的看著合座的冤民,和高台上她阿誰一邊聽還一邊問幾句細節的阿爹。
兩位師爺定見分歧,李縣令雖說還是感覺太兒戲,內心非常的惴惴然,可幸虧,他是個自視不高,能聽人言的,固然非常的不甘心,還是勉強點了頭。
哥哥張旺說完,李縣令又讓弟弟張才說話,等兩人都說完,李縣令又問了幾個族老,再調分炊票據,對著分炊票據擰著眉頭仔細心細的看……
陳定德微微欠身,用心的聽,聽一句讚美的點一個頭,卻伸手疇昔,將票據推到了郭勝麵前,刑名他可不在行,斷案子可不是輕易事。
感喟的是她爹真不是當官的料啊,安撫的是這個郭勝,非常可貴。
李文山咧著嘴差點笑出聲,拍著李夏的頭,“留著不能白留,阿夏你這是石頭內裡也要擠點油……咦,你歎甚麼氣?現在另有甚麼好感喟的?看看我們家,現在多好,大難必定疇昔了,莫非梧桐……”
“是,”錦衣中年人膝行兩步,“小民張旺,求大老爺作主,大老爺,小民冤啊……”
………………
小民張旺連哭而訴,直說了一刻多鐘,總結下來,就一句話:張旺和他阿誰同一個爹同一個孃的親弟弟張才分炊不均,告狀來了。
李縣令愣了,“那這……”
李縣令拎著分炊票據回到簽押房,李夏倉猝奔疇昔,揪著她爹的衣衿跟進屋。
李縣令重新升了堂,換了分炊票據,兩兄弟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不斷的眨巴眼,倒是幾個族老反應快,叩首高喊李彼蒼。
李縣令倉猝點頭,他正想著,找個甚麼藉口跟兩位師爺一起看看這分炊票據,究竟哪兒不公,該如何分才公道……
陳定德是被李縣令招手叫出來的,他冇籌算出來,他分擔賦稅,這刑名的事,看看熱烈就得了,輪不著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