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緩慢地替她一一記錄下來,然後吹乾墨跡讓她按了指模,再把票據呈給了南宮玥。
朱興大要上掛著管家的名義,實則還是軍中之人,此事由南宮玥一女眷出麵並不鐺鐺,交由他來辦是最好的。
“見過世子妃。”齊嬤嬤禮數殷勤地對向南宮玥行了禮,描述中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倨傲,“稟世子妃,夫人屋子裡的東西有段日子冇換新了,夫人看得疲了,想要換一些物件,特命奴婢過來取對牌開庫房。”
總而言之,這個利老闆固然是個貪利的販子,但為人還算有些底線。
頓了一下後,百卉持續道:“朱管家還說,利老闆此人固然貪小利,但偶爾也會做些‘善事’……”
因而,南宮玥就動員手劄,去了聽雨閣。
她越想越惱,夫人數次惹得王爺不愉,現在職位岌岌可危,而世子妃卻垂垂在王府站穩了腳根,乃至還掌起王府的中饋來,也難怪氣勢越來越盛,竟用心要難堪本身!
鵲兒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歸恰是王爺的東西,王爺不心疼,我們又何必替王爺心疼呢!”
百卉的神采有些古怪:“朱管家與奴婢說了幾件事,說是有一次,有個老婦家貧,買藥還差兩個銅錢,但是家裡孫子又病重,跪在他家藥鋪門口,苦苦要求利老闆問可不成以先欠著點……厥後利老闆讓那老婦在他藥鋪裡做了兩日粗使婆子。”如何說呢,兩個銅錢使喚人兩日有些過分,但是好歹也解了對方的燃眉之急,算是救了一命,“那老婦對他是戴德戴德,至今還不時去給他掃地、抹桌子。”
他遊移了一瞬,還是抱拳問道:“世子妃,您這解暑藥的方劑委實妙,也不曉得是那個所創?可否讓草民也用這方劑製藥?”
她給南宮玥施禮後,一邊呈上了那張票據,一邊好笑地稟道:“世子妃,夫人僅僅本年就領用了十五套餐具、茶杯,十二個大小花瓶,這些瓷器多數是有去無回,或者就是本來成套的餐具要麼缺了碗,要麼缺了碟,最後就隻能留在庫房裡積灰塵。彆的,書畫之類的領了十件,償還了六件,另有其他的屏風、湘妃竹簾、玳瑁香爐、涼簟、玉筆洗等等的物件,根基上是一用就有一還……”
南宮玥順手放下了手上的票據,看向了百卉。
“六娘……”
“世……夫人,”利老闆熱絡地搓動手迎了上來,奉迎地笑眯了眼,“請請請,藥都好了。實在夫人您哪需求親身來,派人來寒舍說一聲,草……我親身給您送去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