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兒咬了咬牙,暗自痛呼一聲,“主子彆焦急啊,奴婢帶您疇昔就是了。”
“到冇有。”慶兒應道:“主子不知,寅不時分有支南詔軍隊入了靖安城,傳聞是雲烈王子事前安排的替人,隻是現在堂而皇之的入了城,就算是麵上也得全麵一些。是以,便將出發的日子改在了明日,主子仍可前去相送。”
殿內燭火淡淡,水青色帳幔層層垂下,朦昏黃朧遮去麵前氣象,隻模糊瞧著榻上坐著個月白身影,隻看不清模樣。
夕若煙“唔”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主子邇來好能睡,又懶了小半個時候呢!”慶兒嘟囔著嘴,蹲下身子替她將錦鞋穿好,昂首間又是一派笑意晏晏,果然是難掩小孩子心性。
北冥風心有不忍,坐上床榻,伸手將她帶至懷中。夕若煙越是掙紮,他便抱得越緊,下巴抵在她髮梢,說話間也不覺軟下了幾分語氣,“我在,我在,我在。”
北冥風排闥而入,伸出骨節清楚的手一層層將帳幔挑起,待至榻邊停下,麵前人兒嬌顏慘白,懷中抱著個木牌怔神,臉上的淚痕早已乾枯,映著燭光格外蕉萃。
慶兒取來衣裳替她換上,又揚聲喚來宮人端上盥洗之物,待得髮髻高挽,步搖翩翩,綾羅加身,慶兒又瞧著她神采似是不好,便用了不傷胎兒的胭脂替她撲了點粉,待瞧得神采稍緩,這纔對勁地扶著她去了金絲楠木桌前。
他緩緩蹲下身子,目光定定落在夕若煙小巧潔白的麵龐上,抬起的手略頓了頓,半晌伸了疇昔。微帶餘熱的指腹剛觸上冰冷的肌膚,夕若煙隻覺一陣電流順著肌膚侵入四肢百骸,她嚴峻地避了避,立時將本身蜷成一團,模樣好不成憐。
無人留意到偌大的校場來了這麼個小小的人兒,皆是儘了儘力去爭奪第一。
慶兒嚇了一跳,喚了聲,忙追了上去。
外頭陽光亮媚,殿裡的帳幔又被慶兒挑起,乍一抬眼看去竟覺微微刺目。夕若煙抬手擋了擋,倒是惹得身邊慶兒掩唇一笑,“外頭日頭恰好著呢,主子睡了不短時候了,待用了炊事,奴婢陪主子在園子裡逛逛,精力也可好些。”
內心孤疑,她抬袖拭了淚,轉頭望著慶兒問:“這……這是……”
慶兒扶著她謹慎翼翼坐下,親手盛了碗燕窩粥遞至她麵前,“皇上臨走前特地叮嚀了,說主子您昨日冇用晚膳,腹中空空如也,縱要用食,也得先用點平淡的。彆的,小廚房的灶上已經用文火熬了近三個時候的雞湯,待再熬個個把時候的,便可端來給主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