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點頭,夕若煙撐著軟榻換了個溫馨的姿式:“本日不消上朝,如何不再多歇息一會兒?”
將食盒放在一側案幾上,夕若煙走至龍案旁,用銀簪挑了挑燈芯,殿中燭火立時又亮了亮。
夕若煙含混間聞聲些窸窸窣窣的聲響,素手摸索著摸向身邊,除卻仍舊殘留的一絲溫度外,卻並無人影。
笑意凝固,北冥風蹙了眉,半晌才道了聲“傳”。
半晌不見上頭傳來聲音,北冥祁倒也是可貴的好耐煩,又接著道:“臣弟曉得,語寧身懷六甲本不該長途跋涉,可若非平南王染疾,語寧又實在顧慮……”頓了頓,俄然掀袍而跪,深深作揖伏了下去:“還望皇兄念及語寧孝心一片,允了吧。”
夕若煙帶著慶兒在殿外候著,見著殿門翻開出來兩道身影,遙遙蹲了一禮。
“祁王心胸靖州百姓乃是百姓之福,信賴祁王的善舉,定會換來百姓的戴德戴德。”北冥風必定的點頭,黑子的眸子透著多少刺探的光芒,通俗且悠遠。
殿中寂寂,唯有耳畔的心跳鼓勵炙熱有力,隔著豐富的衣料撫上小腹,夕若煙堪堪一歎,將統統未儘的話語儘數吞進腹中。
迷濛的思路頃刻間復甦,夕若煙展開眸子,晶亮墨瞳映出麵前身影,淺淺一喚:“阿風。”
寒夜慼慼,芙蓉帳暖,彎月劃破重重濃霧掛上樹梢,帶來喧鬨一片。
宮門寅時啟,祁王的車駕卻早早地便入了宮,候在太和殿外,卻被徐公公攔下。
北冥傳聞此話不由龍顏大悅,連日來的愁困一掃而光,他大步繞過龍案走向殿中,大掌落在秦樺肩頭,喜不自勝道:“做得好,如此,靖州災情可解。”
北冥風已背過身再無容他辯論的籌算,北冥祁吃了個啞巴虧,也隻得悻悻而歸。
“我當然是信賴你的,隻是你也彆讓我擔憂啊!何況,你我還分甚麼相互。”夕若煙嬌嬌一笑,將頭埋進他胸膛。
兩人默契,更是點中北冥風心頭所想,半晌,他走下玉階,上前親手虛扶了一把:“平南王乃是朕的孃舅,孃舅染疾,朕亦是擔憂。好吧,朕便允了你,並命人將庫中的千年靈芝與雪蓮交由你一併帶了去。”
夜裡,夕若煙宿在了太和殿中,恰逢明日又是一月的休假日,特交代了玄公公明早不必出去奉侍,一乾人等均待聖上醒來再行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