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煙本機迷惑著,見她方纔還滿麵笑容,這會兒子卻又笑了,不由更是深覺奇特:“你笑甚麼?溪月那丫頭性子野,說話做事又急,我本來想把她放在你這裡,讓你對她束縛一些,也好改改她的脾氣。可你倒好,還聽任她出去胡來,如果出了事,我要如何跟師兄交代。”
“若煙女人……”柳玉暇心中微有酸楚之意,凝眸諦視著她的背影,心中卻很不是個滋味。
柳玉暇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存亡有命,豪情這個東西,更加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的。哦對了,阿誰女人是誰啊?”
一改疇前的輕挑笑容,柳玉暇此次問得格外當真,似也模糊發覺出了甚麼。
也不知當時,山莊是否另有人幸運存活下來。
雅間內的婢女都接踵退了出去,柳玉暇這才巧笑著為夕若煙重新蓄滿茶杯:“好了,現在人都已經走光了,就我們兩個,有甚麼事情說出來,即便我不能幫你,說出來,起碼你也能高興一點,不是麼?”
她一向覺得師兄和衛姐姐能夠長相廝守一輩子,卻千萬冇能想到,終究竟會是如許的結局。
尚未及開口,柳玉暇卻儘力朝她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密切地挽著夕若煙的手臂行至門口:“店裡人少事雜,我就不送你了。”複又轉頭看向李掌櫃:“去把我收藏的那兩瓶琉璃醉拿來,一併給若煙女人送疇昔。”
“溪月去了柳州城?”夕若煙大驚,不詳確細想來,便也甚麼都明白了。
“那好吧,我送你出去。”柳玉暇勸不動她,隻得依了她。
她們熟諳這麼久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夕若煙如此。那麼聰明機靈,又心機小巧之人,竟也會有如此得誌的時候。
師兄脾氣自來古怪,對任何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但對衛姐姐倒是至心實意一片。而衛姐姐出身劍莊世家,自小便並非普通閨閣當中的女兒家,也算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也恰是如此,她對師兄也可謂是癡心一片。
夕若煙雖躊躇不知該從何開口,但此次來醉仙樓,最後也的確是抱著想要與人訴說苦衷的設法纔來的。
夕若煙急了,起家就要出門去找溪月。
夕若煙抬手撫上心口,那邊模糊作痛。肩頭忽有暖和襲上,夕若煙下認識轉頭,本來不知何時,柳玉暇竟已行至身後。
對上她的目光,夕若煙刹時已明白過來,卻連連點頭:“不,不會的。阿興的麵龐我見過,即便冇有那兩道疤痕,她與衛姐姐長得也全然不像,即便那疤痕是被火灼燒的陳跡,那也必然是偶合。她不是衛姐姐,不會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