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妝心中可貴有一絲暢快,笑著側目看了一眼姚姑姑,反問道:“姑姑說呢?”
姚姑姑歎了口氣,想了一會兒方道:“不管是至心與否,都不是善茬,大要循分下,指不定存了甚麼心機,到底也不能鬆弛了。”
容妝淺含笑道:“實在都隻是相互操縱罷了,我明白,為利聚,天然也能為利散,但眼下是需求她的,總不能任由她們全去投了蘇令蕪,也好讓蘇令蕪看個清楚,並非她一手便可遮天,不然倒真是遂了她的心了。”
拂曉瞧了瞧阿縈,一雙清澈的眸子眨了眨,瞳光如水漣漣,咬了咬下唇踟躇道:“姐姐既然問了,那我便說,疇前在府裡,大人就對我照顧有加,入宮以後,也天然是惦記他的。”
陣陣涼意襲來,容妝卻感覺風過格外舒爽,連帶著一顆心也靜了很多,環顧了四周,還是不想回閣裡,因而便停駐了腳步道:“姑姑,我想去夙玉宮看看,就讓拂曉和我一同去吧,你歸去歇著。”
緩緩漸漸的一行,總算來到了夙玉宮,彼時朝霞早落了,一輪圓月如玉盤吊掛在夜空上,敞亮熠熠,披髮著幽幽白光,有稀少的星子作為裝點,格外空曠靜美。
容妝站在夙玉宮前,看著金玉嵌邊的匾額,目光更加悠遠深沉,不由欣然一歎,夙玉宮自容衿走後空了好久了,除卻玄景宮,這宮裡她最熟諳的處所,也就是夙玉宮了,不,也不能說熟諳,隻是給她那種很喧鬨和暖和的感受。
容妝聞言眉頭一蹙,旋即緩緩展顏,她如何差點健忘了這茬,自從那次和容徵一同去夙玉宮看容衿,而拂曉麵對容徵的羞赧與歡樂,容妝心中就已是瞭然拂曉的心機,拂曉傾慕著容徵。
拂曉隻當容妝是打趣她,神采一紅便脫口而出道:“姐姐你快彆開我的打趣了。”
日薄西山的時候元旖方分開紅妝閣,容妝親身送她出去,往回走時,姚姑姑問道:“妝兒感覺謹嬪但是至心?”
容妝側目,藉著傍晚的光芒細細打量著拂曉,一雙熠熠清眸瀲灩生光,峨眉如新月,姿容純然,雖非天姿國色,但到底也稱得上天生麗質的美人,這些年在容府她也是真的未曾受過痛苦,容家待人一貫馴良,從不頤指氣使,何況容衿向來對她極好,有甚麼都想著她,連本身讀書習字都得帶著她。
拂曉並未再答言,容妝也未再持續說甚麼,容妝曉得,拂曉是不曉得還能說甚麼,大略拂曉也怕,怕容妝隻是拿她打趣,怕本身心生希冀,然後再絕望,大家都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