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孃親按例來哄我睡覺,我摸著脖子上掛的金鎖片,纏著她給我講皇後孃孃的事情。
疇前就聽乳孃說,我爹爹是親王,按例我隻能被封為郡主,可皇伯伯格外開恩,不但封我為公主,還允我每日進宮。客歲我五歲生辰,皇伯伯特地宣了豫州班子進宮給我演出打樹花。我從未見過這麼風趣的東西,壓根想不通,他們如何能用鐵水做出那樣都雅的圖案呢?這比我之前放的煙花好玩多啦。乳孃絮乾脆叨地,總說甚麼皇恩浩大,我固然聽不大懂,內心卻很清楚,皇伯伯真的很疼我。
我瞪了他一眼,打量了一下,彷彿皇伯伯的個頭最高,約莫隻要他一伸手,就能把紙鳶摘下來,因而噌噌跑疇昔,拽著他的袖子:“皇伯伯幫我把紙鳶拿下來好麼?”
“皇後孃娘身份崇高,但是一點兒都不嫌棄我的出身,待我好似親生姐妹普通。”孃親有一下冇一下地拍著我的背,我迫不及待地插話道: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馬車裡,爹爹坐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翻著話本子,見我醒了過來,便好笑地戳戳我的腦袋:
“我曉得!如果不是皇後孃娘,孃親就不能嫁給爹爹,阿沅也就不會出世了,我脖子上的小金鎖,另有許很多多的東西,都是皇後孃娘送給我的!”
那當然啦!我內心非常對勁,我還冇有奉告孃親,我不但記得,我還曉得呢!
皇伯伯笑著揉揉我的頭髮:“酒喝多了高興。”
小皇叔正玩得努力,被我扯了扯袖子才轉過甚來,瞥見皇伯伯不由得嚇了一跳,手裡的軸掉下來,扯得紙鳶也從半空中摔下來,低著頭道:“阿銘知錯,請皇兄懲罰!”
我有些不美意義,可爹爹卻饒有興趣地問:
小皇叔沉默了一刻,咧了咧嘴,又暴露了我最熟諳的那種笑容。我鬆了口氣,本來想纏著他教我放紙鳶,但是卻很快撤銷了這個動機。因為明黃的儀仗離我們愈來愈近,皇伯伯慢悠悠走過來,看看我們,又看看紙鳶,臉上甚麼神采都冇有,不曉得是歡暢還是不歡暢。
爹爹聽了哈哈大笑:“傻孩子,那些都是天子之道,你天然聽不懂。”
“你哄人!你前幾天還說,皇後孃娘纔是人間最好的女子!”
我問:“皇伯伯,你為甚麼要喝這麼多酒?”
“現在還是夏季,你們如何就想著堆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