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等他濕著頭收回來,房裡便擺了四盆芍藥花,素娥度著他的神采道:“這是女人下午醒來的時候,特地讓人去莊上花圃裡給姑爺挑的花,讓姑爺賞玩的。”
才進了園子門的那棵金桂樹是她去何家做客,吃過了何家香苦澀甜的桂花糕,看到何家滿園的桂花樹,死抱著一棵小樹不放,唐氏好說歹說纔將她勸回家,從內裡買了棵金桂樹苗來栽了,“冇想到自栽下至今,也不知如何回事,樹冠子都長的老高了,就是不著花。”可不出奇。
夏芍藥看著他胃口大開,本身不知不覺也吃了一碗冷淘,喝了一碗湯,等丫環收了桌子,沏了茶來,才道:“我明兒要去莊上看看,夫君要不要同去?”度著他當初是從莊上出來的,也不曉得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夏景行難堪的朝書房瞧一眼,那意義很較著,帳都冇核完呢。
豐兒領了差使退出去,她這才往思萱堂歸去。
她本來在外人麵前是很端莊慎言的性子,在家裡便非常隨便。自與夏景行成了親,見他性子隨和,又以對方乃是平生要相伴的人,陪著她在護國寺熬過了最艱钜的幾天,便對他不知不覺靠近起來了。
“冇事,歸正家裡隻要你會看帳就好了,我會不會都不要緊的,隻你彆餓著我就好。”
夏景行卻不再看花了,抱著本紀行倚在床上看,丫環們早都退了出去。
夏景行倒是完整冇想過這個,立時介麵:“你要出門我天然跟著,好歹我還在莊上幫過一段時候的忙呢。”固然不是種芍藥的妙手,但花經也聽得一二。
當初被救,他正昏倒著,不但連拯救仇人長甚麼樣兒都不曉得,更何況脾氣。厥後見她在莊子裡盤帳,十指翻飛如蝶,人卻板正的很。跟她回夏家住了好久,隻看到她每日繁忙,一點也未曾放鬆,還要在老父床前侍疾,這麼大的宅子端賴她一小我全麵,又有結婚之時的昌大麵子,來賓盈門,她雖在新房裡,但前院卻一點錯都未曾出,從服侍的丫環小廝到宴席之上的酒菜擺盤,林林總總,皆是超出她年紀的無能。
夏芍藥見哄轉了他,立時便對勁起來:“這有甚麼呀,家裡有我跟爹爹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的,我們總歸是一家人。”
有人挽救,夏景行巴不得離帳本子遠些,就怕吃完飯了這小丫頭再提出讓他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