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麼久,她體味這個男人,若不是心中苦得不堪重負,他不會把痛苦宣之於口。
“不會吧,我們將軍與黎女人一向好好的啊。”
男人下巴抵住她發頂,望著遠方輕聲道:“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隻解疆場為國死,何必馬革裹屍還――昭昭,實在對我們武將來講,青山埋骨纔是最好的結局。”
“庭泉?”喬昭輕喊一聲。
“我也是如此想。”邵明淵輕笑一聲,“對方真是妙手腕,從西薑懦夫的死開端一步步推動,最後引來蘭山與我對上,本身則躲在暗中來個隔岸觀火。”
喬昭麵帶猜疑看著邵明淵:“邵明淵,你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
上方傳來男人暗啞的聲音,喬昭渾身一震,驀地昂首。
如果悶在內心,她甘心他喝醉了說出來。
“靖安侯的意義,蘭山會是以猜到你真正的身份,而對你脫手?”
她皺了皺眉,提著裙襬快步走近,還未到亭子裡便嗅到濃濃酒氣。
那些下酒菜邵明淵一筷子未動,隻一杯杯倒酒喝。
將軍大人很不對勁!
他說完不再出聲,抱著喬昭一動不動。
“我父親是鎮遠侯。”
邵明淵回到冠軍侯府中,走在空蕩蕩的宅院裡,心頭好似壓了一塊大石,讓他幾近冇法呼吸。
喬昭睇他一眼:“躲甚麼?你甚麼模樣我冇見過?”
喬昭當真凝睇著邵明淵的眼睛。
“明康五年的鎮遠侯?”喬昭緩緩問。
喬昭張了張嘴,抬手悄悄放在邵明淵後背上:“庭泉,你內心難受不要憋著。來,我陪你喝酒。”
喬昭衝送她來的親衛點點頭,親衛們見機走遠,她這才快步走進亭子,在邵明淵身邊坐下來。
說來好笑,或人明顯喝醉了,卻還記得不能熏著媳婦,離喬昭遠遠坐著,又怕她走人,一雙眼睛巴巴黏在她身上。
“冇事,都疇昔了,今後有我陪你呢。”
站在亭外的親衛麵麵相覷。
“昭昭――”
“你醉了,我煮了醒酒湯再說。”
明康五年,他與昭昭閒談時曾說過多次這一年有很多隱蔽,卻不管如何都想不到他的出身纔是最大的隱蔽。
聽到熟諳的腳步聲,邵明淵轉過甚來,眼睛刹時亮了一下,暴露個暖和笑容:“昭昭,你來啦。”
青山埋骨,馬革裹屍,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不會攔著他。
喬昭隻得喊來親衛籌辦醒酒湯,待到邵明淵完整復甦,已經到了傍晚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