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一行人遠去,他還是立在坡後,冷風吹得衣袂獵獵作響,這夜裡的風真冷,彷彿連骨頭縫裡都冷得跟針紮似的,真疼!
“主子,人走了!”底下人低聲開口。
“雖說是氣候寒涼,但是又是風吹雨打,又是日頭曬的,腐臭是無可製止的。”刑部尚書歎口氣,“這穿著與本來不太一樣,但是形體瞧著還算類似。”
齊丞相是誰,乃是當朝太後的親哥哥,又是百官之首,若由他點頭,如果來日天子見怪下來,那也是丞相來擔負,落不到他們的頭上。
男人微微繃直了身子,彷彿是有些呼吸不暢,要將腹內的濁氣悉數吐出,身子一晃,若不是身邊的人快速攙住他,隻怕是要摔在地上。
肯定死了,便也罷了!
“是!”
宋玄青當然曉得,不然宋宴跑甚麼?再加上那尊白玉送子觀音的事,他更加必定這屍身應當是燕王宋雲奎無疑,這老匹夫圖謀不軌,老謀深算,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算計彆人不成……終是被彆人所算計。
蠢到了極致之人,理該去死,即便是他的親mm又如何?親爹親孃都捨得下,舍一個平素與本身作對的臭丫頭,又有甚麼大不了?
嗬……
“皇上?”齊丞相躬身,“八九不離十!”
救走?
他在等,等最後的契機。
不待底下人說完,為首的男人已經抬了手,暗淡中黑衣蒙麵,大氅披蓋,瞧不清楚實在容色,隻聽得他低降落沉的聲音,感化著瘮人的冷意,“不消!”
帕子擱在桌案上,燭光裡的赤色愈發濃豔,像極了盛開在雪地裡的紅梅,隻是這朵梅倒是閻王殿前花,開得越豔越要命。
大半夜的,齊丞相被請到了刑部,瞧著血肉恍惚的屍身,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