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敬謝不敏道:“鄙人雖曾研討過玄理,但甚少與人辯難,言訥口拙,恐負子才兄所托。”
婢女柳絮望著謝道韞的神采,輕聲道:“隻要娘子肯丟,陳郎君一定不承情,娘子那裡會及不上那陸家娘子呢?”
支法寒也未再謙辭,畢竟對於一個雅好清談者而言,也是極巴望應戰強手的,若能理屈範武子,豈不是為師增光!
謝道韞“嗯”了一聲,一邊收棋子回奩,一邊問:“來了些甚麼人?”
陳操之心想:“謝萬石還健在啊,史載謝萬石兵敗淮北以後,次年便鬱鬱而終,現在看來英台兄未嫁,謝萬石也未死,汗青已悄悄竄改。”輕聲問顧愷之:“長康,範武子何人?”
陳操之一行沿秦淮河南岸往東行去,從連綿半裡的琅琊王氏家屬的宅第前顛末,前麵便是謝氏家屬那土牆木構架的大宅,謝尚、謝奕、謝安、謝萬的宅第順次擺列,一遭土牆環抱,一個大門收支,顯得家屬很有凝集力。
陳操之進城那日,柳絮與另一個謝府婢女結伴去清溪門旁觀了,真是人隱士海、摩肩接踵,想擠近點看都好吃力,返來後柳絮對謝道韞提及,謝道韞含笑道:“烏衣巷距清溪門不遠,那喧鬨聲在這邊都能聽到——嗯,那陳郎君麵貌竄改大不大?”
在謝府大院內的耳房前,停著6、七輛牛車,一個謝府管事和幾名執役在門房歡迎,袁通袁子纔是謝府常客了,雖頻頻被謝道韞駁得啞口無言,卻就是喜好來這裡。
謝道韞點點頭,心道:“七尺四寸,那可比我高很多了,我是七尺一寸,三年前我就是七尺一寸,一向冇長,也再長不了啦。”如許一想,不免有些難過,好象因為高矮有彆,陳操之就離她很遠似的。
“何事?”
袁通驚道:“竟有這等事?範武子之玄辯竟連支公都不能屈之,那他豈不是江左年青一輩第一人了!”
支法寒道:“範武子悔恨清談,是以要在清談上佩服彆人,據聞當世玄言詩宗孫綽孫興公與範武子辯難整天,竟為範武子所屈,範武子還企圖挫敗吾師,雖未如他願,但其玄辯恐非小僧所能勝之,敢請陳施主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