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點點頭,深思半晌,說道:“我有五子,熙、濟、歆、禕、偉,四子禕性愚,季子偉才九歲,其他三子,熙、濟、歆,陳掾覺得誰堪幫手?”
桓溫道:“甚好,甚好。”
寒秋玄月的半夜,銀河耿耿,淡淡星光如冰絲,涼沁肌膚,陳操之步行回鳳凰山寓所,不過半裡地,一邊走,一邊想事,冉盛和沈赤黔跟在身後。
桓溫對陳操之所言慕容恪夭壽堅信不疑,錢唐杜子恭就曾瞻望王羲之的壽命,公然應驗,天師道各種奇異不堪列舉,不然也難有如此多的信眾,當然,此中真假少有人能辨識。
陳操之臉現絕望之色,若不顯得功利心火急,何故取信於桓溫!
桓溫大喜,陳操之真是句句說到貳內心上,又問:“天子,當以何事廢之?”
桓溫這話說得很清楚了,他想代替司馬氏自主為帝。
桓溫紫眸眯起,說道:“陳掾,當明天子無道,不說其他,單就其欲納陸氏女入宮就是昏庸德薄——”看了看陳操之,陳操之眉鋒蹙起,臉現憤怒之色,桓溫悄悄點頭,心道:“因陸氏女入宮之事,陳操之對晉皇室的儘忠之心已經是耗費殆儘了吧,很好。”續道:“我欲行伊尹、霍光之事,廢帝彆擇賢君,如何?”
桓溫問:“若燕軍進逼華陰、蒲城,我則命桓豁領兵出漢中取南秦州,可乎?”
陳操之心道:“司馬奕實在卑劣,竟要葳蕤入宮,若非葳蕤堅毅,都要給逼死了,如許冇有眼色的昏君廢了也罷。”點頭道:“當明天子行事荒唐,望之不似人君,明公行伊、霍之舉,恰是適應民氣,不如此,無以立大威權、彈壓四海。”
安北將軍、徐、兗二州刺史範汪是因為北伐負約被桓溫表奏朝廷貶為庶人的,桓溫想藉此把式力延長到建康的流派——豫州和徐州,但無法庾希和袁真仍然緊緊把持住北中郎將和西中郎將這兩大武職,桓溫雖貶範汪,見效卻不明顯。
桓溫看來策劃這事不是一日兩日了,答道:“以琅琊王司馬昱統承皇極,應可服眾。”
陳操之道:“嘗聞明公言,京口酒可飲、兵可用,明公欲北伐定乾坤,單西府兵恐難有實足勝算——”
五十9、十年大局
桓溫對陳操之的答覆很對勁,陳操之知進退、良策畫、謹慎慎重、品性高潔,托以幫手其子真比如劉備托孤於諸葛亮——
公然,桓溫笑著安撫道:“陳掾不必欣然,擢升數品或不能,擢升一品當可得,我將表奏汝為六品尚書丞郎,操之兩年之間由西府九品掾升為六品尚書丞郎,即便是門閥後輩亦是罕見,朝野非議者定然很多,然有我一力保舉,誰敢明言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