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主子抬著舁床到了陳操之麵前,舁床上踞坐的陸禽居高臨下,輕視地瞧著陳操之,又看了看顧愷之、徐邈等人,隻向徐邈點了一下頭,便肝火沖沖道:“陳操之,你這輕浮無行之徒,竟勾引我陸氏女郎,妄圖攀附我陸氏,我奉告你,你休想!”
不知為何,陳操之越是舉止文雅,陸禽就愈怒,嘲笑道:“陳操之,你不是說錢唐陳氏是將來的巨族嗎,何必膠葛我陸氏女郎不放,王、謝、庾、郗,建康高門女郎甚多,且看看有冇有高瞻遠矚之輩肯與你這個將來巨族聯婚!你不是長於清談辯難嗎,何不赴烏衣巷謝府,辯難佩服謝氏女郎,能與謝氏聯婚才見你真本領啊!嘿嘿,即便你辯難能勝,你也絕娶不到謝氏女郎,因為你不配!”
陳操之冷冷看著陸禽,說道:“陸禽,你娶的是會稽虞氏女郎,虞氏今後必悔怨不該將女郎許配給你,而我,毫不會讓陸氏悔怨。”回身道:“仙民、尚值、長康,我們走吧。”
陸禽一起胡想著今後如何痛加摧辱陳操之,彷彿隻要琅琊王一即位,他就大權在握普通,回到橫塘才逐步沉著下來,今後如何對於陳操之那是今後的事,而現在就是要將葳蕤常常私會陳操之之事稟明爹爹陸始,要嚴加束縛葳蕤今後不準外出。
陸禽想起先前從舁床跌下之難堪事,肝火上衝,正籌辦鞭撻那兩個抬舁床的家仆,琅琊王府典書丞來尋陸禽,說琅琊王殿下有事請陸禽相商,陸禽當即去見琅琊王司馬奕,司馬奕命陸禽代他去徐州慰勞天師道大祭酒盧竦,請盧竦暫在徐州傳道,如有機遇再來建康――
佛經記錄夜叉占有帝釋天的寶座,各部眾生都毀罵夜叉,冇想到越是毀罵,鄙陋醜惡的夜叉反而逐步高大俊美起來,帝釋天曉得後,說這是眾生的嗔恨心滋養了夜叉,帝釋天來到夜叉座前,獎飾了夜叉幾句,夜叉當即變回了本來矮小醜惡的模樣――
陸禽站定身子,又羞又惱,抬舁床的二仆的確就是共同著陳操之讓他丟臉尷尬的,但現在不便發作,待回府定要將這兩個蠢奴每人鞭撻五十,扭頭看那陳操之,倒冇有幸災樂禍的模樣,淡但是立,把他狼狽狀都看在眼裡,倒是不動聲色,但其身後的冉盛倒是咧著大嘴笑個不斷――
陸納心知前次葳蕤索要曹不興畫的兩幅畫像定是借給了顧愷之,便道:“二兄有所不知,是我把曹不興畫的士衡公、士龍畫像借與顧虎頭臨摹,不然顧虎頭如何能畫得出如此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