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與王猛私交甚篤,頗知王猛情意,姚襄身後,姚萇率羌人降秦,王猛以為姚萇不是至心降服,久後必亂,曾奧妙建議苻堅殺掉姚萇以除後患,苻堅講究仁義,不肯誅降,王猛隻好作罷,而現在,王猛卻要委姚萇以南征的重擔,以是楊安有此疑問。

王猛看了竇滔一眼,淡淡道:“客歲冬,陳操之在會稽土斷但是成績卓著啊,並非隻會空口談玄之輩,並且陳操之與顧愷之在建康瓦官寺畫的佛像壁畫,聲傳北國,燕、秦都有佛陀信眾不遠萬裡前去建康觀禮,歡樂讚歎而還,苟太後亦知此事,月前得知陳操之將來長安,便要陛下留陳操之在秦為官,好為秦國的梵刹畫像,嗬嗬,以是說陳操之能不能回到江東還要看他本身的本領。”

王猛本年三十九歲,身量中等,蠶眉鳳目,頜下五寸黑髯,神情沉肅剛毅,有不怒自威之勢,竇滔心下惕然,見禮後即將此次淮北之行的顛末向王猛細細稟報,與陳操之的辯論則略有刪減,也未提蘇若蘭出題之事。

楊安讚歎道:“王尚書雄才偉略,諸葛武侯不能及也。”

竇滔不敢再多言,心道:“把陳操之留在長安,這倒是風趣的事情,苟太後既信佛,也縱慾,陳操之將入苟太後闈中乎?衛將軍能容得下陳操之!”

竇滔漲紅了臉,辯道:“蘇道質本已被我壓服,不料出使我秦國的晉使陳操之路經蘇家堡,此人對王尚書招攬淮北諸部的戰略彷彿知之甚悉,既如此,蘇道質又如何敢再歸附我秦國!”

王猛的輔國將軍府在長安城西,此地原是漢上林苑故址,曆經戰亂,本來宮室絢麗、花樹奇特的上林苑已是一片廢墟,十五年前氐秦都城由枋頭遷至長安後,氐秦貴族和官吏的宅第多數興建於城西,王猛儉仆,府第院落數畝罷了,竇滔隨父入將軍府,沿路不張燈火,隻一僮仆以燈籠帶路。

王猛淡然一笑,淮北諸塢能收伏當然好,未收伏也不傷大局,秦軍目前隻籌算掠奪荊蜀之地,對於淮北和中原,先讓晉燕鬥個兩敗俱傷那是最好。

王猛道:“上回晉人帶來的兵器,公然精美,晉欲以此換我秦國的戰馬,我則與之壯齡的騸馬,隻可供差遣5、六年,又不能生養,如此,晉始終不能建立起強大的馬隊,對我秦國構不成威脅,待我掃滅強燕,再圖江東,九州歸一,開承平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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