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命仆人將二十匹精麻、五十斤上品葛仙茶和一百斤魚乾奉上,謝安淺笑道:“聽聞操之精於茶藝,本日能夠一品錢唐名茶了。”
陳操之命仆人籌辦二十匹精麻、五十斤葛仙茶和一百斤魚乾,這是送給謝府的,又再備一份精麻、茶葉、魚乾和耕具,籌辦給張府送去――
陳操之道:“此次的物品不賣,隻送――”
――兵戶仆人流亡,是因為豪族兼併、賦役沉重,謝安處理不了這個困難,隻是對那些流亡的民戶寬大不肯搜捕,這又於事何補!東晉內部錯綜龐大的衝突因為苻秦雄師壓境而臨時壓抑著,一旦北方威脅減弱,江東本身的衝突就會凸顯,這也就是孫恩、盧循兵變時能一呼百應的首要啟事,孫恩之亂對江左門閥打擊沉重,門閥今後落空了擺佈朝政的才氣,皇權獲得了加強,門閥政治結束、九品中正製被科舉製代替,這彷彿是汗青生長的必定,麵對汗青大轉折期間的陳操之也不免茫然,錢唐陳氏現在是次等士族,陸始不肯讓陸葳蕤嫁給陳操之就是因為家世的原因,陳操之正儘力竄改這類時勢,但如果以孫恩那種大動亂、大粉碎來擺盪門閥的職位,這是陳操之不肯意看到的――
顧愷之道:“這些我不管,我叫管事和典計來,把你陳家塢的這些物品全數買下。”
陳操之道:“早就想來向安石公請教,幼度與我說說,安石公對本次土斷有何高見?”
陳操之笑道:“多謝。”
謝玄迎了出來,笑道:“子重不來,我三叔父還要派人去請呢。”
謝玄與陳操之並肩向謝府大廳行去,說道:“我三叔父當然是支撐土斷的,但以為點竄的蔭衣門客製有些不當,這與太興年間的蔭戶製比擬,品官占有的蔭客陡增了一倍,易遭庶族之嫉。”
陳昌在一邊聽得顧氏要把這些物品全數買下,正欣喜呢,卻聽十六弟不肯賣卻要送,不由大為焦急,但又不好開口說不送,心想:“這個十六弟真是不知農耕桑麻之苦,學那名流曠達,這十數車貨色但是值幾十萬錢哪,莫非都要送出去!”
謝道韞道:“子重的烹茶法我已學成,但回都後未曾向叔父揭示,免得奪了子重的新趣。”
陳操之心道:“謝安不愧是東晉一朝最具政治聰明的人,目光不但範圍於士族朱門好處,對士庶衝突也有復甦的熟諳,他在朝後的德政、他的寬大看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有些衝突也不是他能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