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異曉得這個侄女性子貞烈,不敢過分逼她,萬一真的逼出了性命,丁氏名譽更要一落千丈了,又想,這或者隻是丁幼微的遁辭,幼微實在是情願嫁的,為了名譽用心拋出這麼個較藝的幌子,表白她丁幼微是看中禇文謙之才,不然的話,幼微本身就很有才藝,何必讓陳操之這麼個未成年的孺子代表亡兄較藝?阿誰陳操之早兩年他也見過,白淨肥胖,言辭木訥,以孝敬寡母著名,卻未傳聞有何穎慧之才——
吳氏腔調誇大地嘉獎了陳氏叔侄幾句,便伶仃與丁幼微進小廳說話,公然說的是錢唐禇氏求婚的事,把阿誰名叫褚文謙的鰥夫說得貌比潘安、才勝子建,言下之意好象丁幼微能嫁到這麼個好男人是福分,以是千萬不成推托而失此良緣。
丁氏族長丁異曾任七品中書舍人,現已賦閒在家,傳聞侄女丁幼微來了,眉頭微皺,向兩位高朋告了罪,冇有從竹簾這邊出去,從側門繞道來到小室。
丁幼微帶著雨燕和阿秀跟從叔母去彆墅正廳,臨出小院時,回眸看了陳操之一眼,陳操之也正望著她,還衝她點頭淺笑,丁幼微本來忐忑不安的心平靜了一些,也笑了笑,向宗之和潤兒擺擺手,從小嬋手裡接過帷帽戴上,將遮麵白紗放下,行動款款地跟在叔母前麵曲盤曲折繞過五個院落,來到彆墅正廳,從側門出來,來到廳後的一個小室,有精美的竹簾將小室與正廳隔開。
丁幼微問:“不知禇文謙貴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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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異回到前廳,笑容可掬,衝堂上兩位高朋拱手道:“子敬兄、文謙,適來有一好笑事,那陳慶之幼弟陳操之,昨日來此看望幼微,得知幼微要與文謙議婚,竟大不忿,說要與文謙較量書法,兩位說說這好笑不成笑?”
吳氏恨不得丁幼微當即嫁出去,忙道:“褚氏與我丁氏同為錢唐大族,詩禮傳家、家聲謹慎,這個禇文謙自幼有神童之譽,才調之高陳慶之難望其項背。”
丁異笑了笑,又問:“較何藝?”
丁異哈哈大笑,即命管事去喚陳操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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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異答道:“約莫是十五歲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豪門小子,竟敢與文謙賽書法——文謙何妨讓那小子見地一下士族後輩的家學淵源和深厚素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