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以一個雙飛燕定式給範汪施加壓力,範汪對陳操之的別緻招法甚感興味,寥寥三十餘手,深感陳操之棋力微弱,當即凝神應對。

範汪“哦”了一聲,說道:“可惜兩位不能多盤桓一日,不然多與年青後輩下幾局棋,能夠消減老氣。”又指著矗立在亭下的冉盛道:“操之這位堂弟,將材也,錢唐陳氏,文武兼備。”

陳操之道:“西中郎將袁真、北中郎將庾希手握重兵,京口有郗愔,王謝大族俱未歸心,桓公豈敢篡位!”

範寧道:“爹爹,能說出‘無善無惡乃心之體、有善有惡乃意之動、知善知惡為有知己、為善去惡當在格物’如許真知灼見的豈是卑瑣之輩,子重胸中自有浩然之氣在。”

劉牢之是北府軍中赫赫馳名的虎將,在淝水大戰中軍功卓著,六月間荊奴曾說想去淮南、京口一帶為陳家塢招募六十名私兵,陳操之就想讓荊奴尋訪劉牢之,但隨後想想還是作罷,陳氏尚有力扶養一支百人私兵,他陳操之不成能把那些將在厥後的汗青當中縱橫捭闔的豪傑預先收養在家裡。

陳操之感覺有些好笑,謝道韞因為是女兒身,又未帶侍婢,當然不便在範氏莊園過夜,未想範寧就曲解了,這也難怪,範寧對桓溫是視若仇敵的,客歲會稽王意欲辟範寧為舍人,為桓溫所諷,遂寢不可,桓溫要壓得他範氏無出頭之地——

陳操之道:“若操之有六十年之壽,那麼五十歲以後可皓首窮經、用心於學問。”

謝道韞問:“子重,我們走哪條路?”

陳操之問謝道韞:“英台兄意下如何?”

陳操之與謝道韞告彆吳郡太守朱顯和賈弼之,又去徐氏草堂拜彆徐藻博士,叮嚀兩位堂弟謙虛肄業,年底與徐博士一起回錢唐。

陳操之與範汪、範寧父子相談至深夜,縱論時勢,陳操之獲益很多,深感此行不虛。

涇河邊範氏莊園的竹林明顯是經心栽種的,除了那四時常青、矗立娟秀的翠竹,還植有紫竹、赤竹、湘妃竹和琴絲竹,坐隱亭左邊另有珍稀的碧玉竹和龍鱗竹,坐於亭上,遊目四顧,竹林色采斑斕,好似春夏繁花到處。

陳操之道:“範公可放心等候,朝廷必有重用範公之日。”

與陳操之一席談,範汪恍若撥雲見日,氣度大暢,說道:“我老矣,他日操之若要重修北府兵,我必效微勞。”又道:“征虜將軍劉建,原為我製下,現亦賦閒居家,劉建有一子,名劉牢之,年方十五,麵紫紅色,身量雖不及介弟雄渾,然神力驚人,且沉毅善運營,若建北府兵,此人可為前鋒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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