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儉士族出身,做到六品郡丞,也算是養尊處優,何曾見過這般殘暴,手足發顫,強作安閒道:“冉盛,休得無禮,我曾是六品官,郡、縣長吏見了我都是禮敬有加――”
冉盛帶著二十名軍士直闖後院,把自褚儉以下的褚氏成年男人全數綁了起來,共三十七人。
錢唐縣廷掾把褚氏莊園的典計、管事調集來,現在莊上的十七名隱戶也束手就縛,與三十七名褚氏男丁一併連夜解送城中縣署,留下廷掾和五名軍士守在莊園中,不讓褚氏莊客肆不測出――
褚儉道:“陳操之管的是會稽,管不到錢唐,嘿嘿,世人都道陳操之得桓溫重用,我卻覺得大不然,桓溫這是要讓陳操之自蹈死地,會稽一郡,豪族占有,是最難展開土斷之地,我料陳操之將身敗名裂,重蹈當年山遐的覆轍。”
為防萬一,陳家塢也要嚴加防備,陳操之出麵向全氏、丁氏借百名私兵助陳家塢防備山賊。
褚文謙起家剛走到廳門,一個莊客跌跌撞撞衝了出去,口裡嘶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山賊殺來了!”
“這狗賊,真敢勾搭盜匪意欲害我陳家塢族人!幾位,你們都聽到了吧,這就是褚氏勾搭午潮山賊盜的證據。”
那些褚氏族人一起拖拖遝拉、哭爹喊娘,達到縣署已顛末端半夜天,馮蘭夢、陳操之、謝道韞,另有丁異都在縣署等著,馮蘭夢一貫主張息事寧人,見冉盛把褚氏一族男丁都抓來了,不免大驚失容,深怪冉盛莽撞,待聽了兵曹史、賊捕掾的稟報,知褚氏公然與午潮山山賊勾搭、並於剋日暗害洗劫陳家塢,馮蘭夢不由背心盜汗,陳家塢若出事,那他如何麵對陳鹹、陳操之,所幸徹夜陳操之命冉盛雷厲流行,一舉將褚氏連同其隱戶一併抓獲――
丁異道:“若不是操之此次返來,判定措置此事,真讓褚氏賊人洗劫了陳家塢,幼微和宗之、潤兒有個閃失,那就是誅褚氏三族都難以救贖啊。”
這日夜間,褚儉正與褚文謙等人在廳中議事,褚文謙道:“叔父,聽聞陳操之剋日將赴會稽複覈土斷,我褚氏另有三十戶隱戶,得防備一些。”
褚儉點頭道:“陳操之殺不得,畢竟是朝廷命官,午潮山的那些烏合之眾也冇那膽量,並且陳操之去複覈土斷,定然人手很多,莫去惹他,就讓陳操之去會稽碰鼻好了。”
丁異又道:“褚氏此次罪孽深重,正犯將入監獄,依晉律,褚氏族人將淪為兵戶,押送到軍府,今後不消再擔憂褚氏會有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