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不由動容,沉默半晌,歎道:“子重純孝,讓人起敬,但是失此良機,也實在太可惜了!”
戴逵亦道:“固然奇才,戴某不虛此行啊,見地了衛先生的兩位高足,都是後生可畏。”
陳操之淡淡道:“正如幼度兄與我在餘暨堆棧月下長談、正式訂交普通,英台兄也說要與我畢生為友,僅此罷了。”
戴逵道:“桓伊贈笛之人,真是名下無虛。”
戴逵在陳家塢盤桓了三日,玄月二旬日一早分開錢唐回剡溪,約陳操之今後去剡溪相聚,謝玄還是留在陳家塢,等候謝氏入京的船來錢唐。
柳外夕陽,秋光映水,陳家塢的春季靜美得彷彿世外桃源,塢堡靠西一側,有一大片菜畦,秋冬之際,芥菜、蘿菔、白菜青綠敬愛,另有累累垂垂的黃瓜和秋茄,來圭在打水灌園,來圭老婆趙氏趕著一群明白鵝從小溪邊返來,這些鵝是客歲纔開端養的,約有三十餘隻,烏黑的羽毛、長長的脖頸,“吭吭”地鳴叫著――
簫聲消逝,冷風拂來,玄月十七,明月正圓,冷冷灑落一地月光。
謝玄問:“那麼子重有冇有向家姊承諾過甚麼?”
陳操之笑道:“好,待我來引發戴先生鼓琴之興趣。”便取出柯亭笛,悠悠吹了兩支曲子――《憶故交》和《青蓮曲》……
陳操之不喜被人查問,他問心無愧,他也明白謝玄問這些的企圖,家屬好處第一,毫不能讓家屬好處受損,友情要退居次位――
陳母李氏聽得出神,麵露慈和淺笑,待一曲奏罷,說道:“醜兒,戴先生這曲子很好,你去學來,今後也吹奏給娘聽。”
陳操之與謝玄回到塢堡西樓,戴逵與顧愷之在對坐論畫,戴逵見陳操之返來,欣喜道:“戴某來錢唐,隻為賞陳操之的妙曲,冇想到操之的花草畫法亦彆具一格,你這真是本身揣摩出來的?”
謝玄斜飛的雙眉漸漸豎了起來,眼睛眯起,漂亮的臉龐有一種威煞之氣,卻聽陳操之持續說道:“我說8、玄月間徐邈來我這裡時,我會與徐邈一道前去東山拜見安石公,到時再與英台兄一聚,隻是當今我母切身材欠佳,隻能踐約不能前去了。”
戴逵欣然道:“願為令堂鼓琴一曲。”
謝道韞蹲下身子,將潤兒拉到膝前,剛說的一聲:“潤兒好。”就聽陳操之的聲音道:“英台兄,又見到英台兄了。”
陳操之道:“無妨,幼度另有甚麼話要問的?”
顧愷之代答道:“衛師與張安道俱無此點染法,縱覽曆代畫卷,也未曾得見,子重是客歲才正式學畫的,之前愛信筆塗抹,竟悟出這等技法,真是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