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褚文謙固然接任了錢唐縣令,但落空了魯氏的幫手,能夠說是斷了一臂,錢唐彆的七大士族都有些瞧不起褚氏,暗裡都道褚儉、褚文謙叔侄的官位都是坐不穩的,拭目以待好了。
來震道:“便是前次陪支湣度大師來這裡的那位祝氏郎君。”
陳操之道:“也不是推測,隻是擔憂罷了,燕國慕容氏善用兵,令叔謝豫州才調橫溢,是廟堂之器,於為將之道恐怕有些陌生——”
謝玄道:“子重所言真讓我吃驚,王右軍也曾這麼批評過我四叔父,我四叔父北征路上,猶自吟詩嘯傲,直似遊山玩水,又稱呼部下將士為勁卒,大失軍心,乃至於大潰敗。”
陳滿覽信,老淚縱橫,把信給陳操之看,陳操之心下也是惻然,說道:“六伯父,我不會反對陳流歸葬陳氏墳場,先停柩靈隱寺吧,待四伯父返來,由四伯父決定。”
陳操之深深見禮道:“本欲去剡縣拜訪戴先生,隻是家母大哥,不敢遠行——”
世人皆笑,一齊進塢堡,在底樓客堂坐定。
《南都賦圖》是戴逵按照東漢張衡的《南都賦》而畫的,南都指的是南陽郡宛城,是東漢五多數城之一,山川秀美、修建絢麗,戴逵當然未見過東漢時弘大的宛城,隻是按照張衡賦裡所描畫的氣象,憑本身的設想將“園廬舊宅,隆崇崔嵬;禦房穆以富麗,連閣煥其相徽”的巍巍南都再現於筆端。
謝玄盯了陳操之一眼,笑了笑,說道:“子重對我陳郡謝氏瞭如指掌啊。”
戴逵戴安道年約四旬,一襲杏黃袍、不巾不冠,竹簪綰髮,臉形狹長,鼻梁很高,臉部極具雕塑立體感,除了駕車的仆人外,隻要一個抱琴的孺子,簡簡樸單、蕭灑出塵,見到陳操之,拱手含笑道:“早聞錢唐陳子重擺佈手書法是一絕,更精於樂律,思慕久之,本日戴某不請自到。”
謝玄道:“我三叔父已在建康,為四叔父兵敗之事四周馳驅,我此次來這裡,實在是要赴建康,家姊以及彆的四位從兄弟過幾日也要取道錢唐同赴建康,今後就在建康烏衣巷居住,暫不回會稽了,以是我來是向子重道彆的。”
玄月十七中午,來福與荊奴都已經籌辦解纜去會稽尋覓了,來震返來了,來福見兒子無恙,不由抱怨道:“來震,你也是做爹的人了,還不會辦事,小郎君派你去上虞送個信,你卻耗上半個月。”
陳操之道:“安石公不出,如天下百姓何!現在該是安石公一展抱負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