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始沉吟道：“汝祖士瑤公活著時，甚少與南渡士族來往，昔丞相王導欲為其侄求婚於汝七姑母，汝祖直言拒之，對司馬皇室亦如此，不即不離，自處超然，今若讓葳蕤入宮，豈不是有違先人之誌？”
陸葳蕤眼望陳操之，說道：“陳郎君不日就將出使氐秦，待陳郎君返來再畫吧。”
陸禽道：“這個能夠漸漸開導，主如果陳操之要遠去氐秦，他不在建康就好辦。”
陸始道：“葳蕤的脾氣與你三叔父一樣固執，隻怕很難讓她轉意轉意。”
顧愷之道：“妙哉，看看是我與阿彤聯手作畫高超，還是子重與陸小娘子高超？不知張姨可有誇獎？”
陸禽道：“孩兒明白，待庾皇後喪製過後我與相龍、朱靈寶等人先商討一下，再向皇上稟明此意。”
陸夫人張文紈喜氣洋洋，說道：“好，就依長康所言，你們四人何時作畫？”
顧愷之大笑：“好，我不日也將入西府，今後也冇有現在這般自在了，就限定七日內交出畫卷讓張姨品定，如何？”
六十、陰霾
陸始眉頭緊皺，深思半晌，說道：“晉室定都建康以來，皇後俱是出自琅琊王氏、太原五氏、陳郡謝氏、陽翟褚氏、穎川庾氏，從未有三吳士族女郎為後的，禽兒從何得知皇上成心於葳蕤呢？”
張濃雲輕聲道：“葳蕤和陳郎君如何偶然候聯手作畫呢？”張濃雲說這話時，眼望姑母張文紈。
小舟上，陳操之與陸葳蕤促膝執手，輕聲細語，享用這甜美和溫馨，縱有陰霾，亦何能隔絕有戀人！
仲春二十四日巳時，陳尚、陳操之兄弟二人與顧愷之佳耦來到陸納府上，這日是休假日，陸納不需去左民尚書部坐堂，請陳尚、陳操之、顧愷之在廳中飲茶，張濃雲帶著兩個小婢入內院見張文紈和陸葳蕤去了。
顧愷之固然大要不務世事、一派天真，倒是極聰明的人，曉得陸納必定要與陳操之密談，略坐了一會，便與陳尚以及陸納之侄陸道煜去書房賞識書畫了。
陸夫人點點頭，對陳操之道：“操之如有暇，每日午厥後此盤桓一個時候如何？就算是來看望張姨。”
一個婢女出去處陸納見禮說：“夫人在內廳，要見陳郎君。”
陸葳蕤與張濃雲相顧莞爾，顧虎頭的癡勁又發作了，這個誇獎倒是新奇。
陳操之唯唯，不再就此事多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