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納當即陪著陳操之入內廳,陸夫人張文紈有身後胃口大開,本來纖瘦的身形幾近胖大了一倍,大腹累墜,不能跪坐,垂腿坐在一張方榻上,陸葳蕤和張濃雲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後。
陸始道:“葳蕤的脾氣與你三叔父一樣固執,隻怕很難讓她轉意轉意。”
陳操之道:“回陸使君,約莫下月中旬。”
可貴如許的落拓光陰,橫塘碧波倒映藍天白雲,南岸杏花香風拂拂,湖心島的美人蕉明麗殘暴。
陸納點點頭,眼望老婆張文紈,陸納一貫嚴厲恪謹,此時也是目蘊笑意,明顯甚是暢懷,陸納這兩年因愛女葳蕤與陳操之之事,不時憂歎,且喜老婆張文紈有孕,差足解憂。
陸禽對此倒真是很有掌控,天子司馬奕是個不甘心做傀儡卻又陋劣無能之人,常日寵幸相龍、計好、朱靈寶這幾個弄臣,相龍三人曾被陳操之打斷了腿,銜恨已久,天然很情願葳蕤入宮以此來打擊陳操之。
陸納看著陳操之,問:“操之何日出使氐秦?”
陸夫人便問陳操之出使氐秦之事,陳操之儘量輕描淡寫,以免陸夫人掛記。
顧愷之大笑:“好,我不日也將入西府,今後也冇有現在這般自在了,就限定七日內交出畫卷讓張姨品定,如何?”
陳操之淺笑道:“待我從氐秦返來,畫技都陌生了,這幾日有暇,就畫出來吧,陸小郎君或者陸小小娘子也快出世了。”
陸禽道:“桓溫將彭城王下廷尉問罪,讓司馬皇室蒙羞,皇上口雖不言,心實仇恨,孩兒陪侍皇上擺佈,頗察皇上之意,皇上是很想抖擻皇權的,我陸氏乃江東士族魁首,皇上有我陸氏這個強大的外戚支撐,又有掌兵的庾氏照應,也就不會到處被桓溫壓抑了。孩兒敢包管,若孩兒向皇上提出此事,皇上定會喜出望外。”
陸禽道:“這個能夠漸漸開導,主如果陳操之要遠去氐秦,他不在建康就好辦。”
陸夫人笑道:“顧虎頭還要誇獎嗎?說,要甚麼?”
陸禽從速道:“百今後機會絕好,陳操之不是將出使氐秦嗎,來回約莫要半年吧,陳操之不在其間,葳蕤進宮就會順利很多。”
陸禽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今桓溫到處壓抑我江左士族,就連陳操之這類豪門小戶之人也敢借勢淩辱於我等,賀鑄被貶庶人、其叔賀隋尚在廷尉獄中,阿兄亦受罰錢十萬的熱誠,而吳郡顧氏、張氏、會稽虞氏,害怕桓溫勢焰,已向桓溫屈就,隻要我陸氏不屑向桓溫低頭,但是一旦桓溫篡位,我陸氏恐有淪為次等士族的傷害,爹爹豈未慮及於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