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之深深一揖,恭送楊太醫上車。
小婢短鋤道:“曉得陳郎君是錢唐人,又住在明聖湖畔,我和簪花姐姐都說會不會趕上陳郎君呢,冇想到真趕上了。”
楊泉便笑納了,陳母李氏又彆離給了楊泉的藥僮和車伕賞錢,親送楊太醫、劉尚值出了塢堡,叮嚀陳操之多送一程。
潤兒道:“孃親徹夜和潤兒睡一起。”
丁幼微悄立很久,觸景生情、睹物思人、痛上心頭――
潤兒道:“潤兒每日還彈箜篌、阿兄吹玉簫。”
劉尚值很失職,次日辰時初,他就帶著二仆一婢從十五裡外的劉家堡趕來,楊泉即向陳母李氏和陳操之告彆,陳母李氏以五兩黃金相謝,說楊太醫大暑天的來回兩千多裡,實在辛苦,務必收下這微薄診金。
陸葳蕤臉上紅暈不散,不敢看陳操之,說道:“趕路乏了嗎?那就去歇會吧。”
陳操之目送楊泉和劉尚值的牛車遠去,纔回身與來德、冉盛回陳家塢,走到鬆林邊時,見東去餘暨那條路駛來三輛牛車,車邊還跟著6、七個主子,陳操之隻瞥了一眼,心頭一震,這是陸府的馬車和府役!
陳操之強抑著內心的衝動,快步迎上前去,就見前麵那輛牛車跳下一個小婢,恰是陸葳蕤的貼身侍女短鋤。
陳操之送出五裡外,楊泉道:“操之,歸去吧,好生照顧你母親,少吃鹽、多食山查,莫使令堂大悲大喜。”
那黃胖執事向陳操之拱手道:“那就要叨擾陳郎君了。”
陳操之不想讓嫂子丁幼微過於傷感,說道:“嫂子,到書房看看去,宗之和潤兒每日都是這邊書房讀書、習字。”
陳操之將昨夜寫好的一封手劄托劉尚值呈與陸太守,與楊泉、劉尚值往北邊走邊談,楊泉提及庾希的病情,笑道:“論起來庾內史還應感激操之,庾內史服五石散已積下病根,此次受激起散出來,為害尚不烈,如果天然病發,那結果就不堪假想了。”
青枝掌燈,陳操之陪著嫂子丁幼微上三樓,小嬋、雨燕、阿秀跟在前麵。
……
陳操之道:“若長康到了吳郡,就請他來錢唐找我,仙民不是要來嗎,到時你向陸使君乞假,陪他二人一起來。”
丁幼微聲音微顫道:“到我本來的寢室和書房去看看。”
丁幼微想起剛纔阿姑說的話,不由破愁為笑,說道:“嗯,等你們醜叔娶了老婆,那就會跟來一大群人,還得擔憂屋子不敷住呢。”
提及五石散,楊泉便又說到陸納之子陸長生,點頭歎道:“陸長抱病情比庾希嚴峻很多啊!”隻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