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李氏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道:“是幼微嗎?幼微――”陳母李氏一邊喚著,一邊就吃緊往外走。

陳母李氏是感覺心跳得好快,便停下腳步,安靜表情,柔聲喚道:“幼微,你返來了。”

陳母李氏對當初陳慶之娶丁幼微的艱钜可謂心不足悸,不過幼微就在身邊,她當然不能多說甚麼,隻是道:“能娶到士族女郎那敢情好,但是象你嫂子如許賢惠的,六醜你有這福分碰到嗎?”

陳母李氏卻哀痛起來,拉著丁幼微的手,垂淚道:“看到幼微,老婦就想起我那慶之兒,慶之已不在,老婦不成憐他,我隻憐幼微孤苦――”

晚餐時,陳操之陪楊泉和丁春秋用餐,丁幼微陪陳母李氏在房裡用餐,起先的悲喜心潮已經安靜下來,這一對四年未見麵的婆媳絮絮而語,內心非常歡愉。

陳操之讓嫂子丁幼微緩一步,他先去鶴鳴堂見母親,母親心臟不好,猝然看到丁幼微,真會歡暢得犯病的。

梳漢宮高髻、穿素色紗裙的丁幼微一足踏上陳家塢的空中,眼淚止不住就流下來,從速拭乾,然後亭亭立在車邊,淺笑著看著宗之和潤兒。

陳操之淺笑道:“四位姐姐就在樓廊上歇涼,聽我吹曲子。”

丁幼微、宗之、潤兒都在陳母李氏寢室裡,小嬋、青枝、阿秀、雨燕四婢卻在陳操之寢室裡嘰嘰喳喳說話,見陳操之走過,小嬋當即追出來道:“操之小郎君,氣候悶熱,我四人就到這邊來坐著說話,不然全擠在一個房間裡就更熱了。”

陳操之道:“娘還好,楊太醫為她診治過了,臨時無大礙,娘在鶴嗚堂唸誦《老子五千文》,還不曉得嫂子來了,我得先去奉告娘一聲,不然她白叟家俄然看到嫂子你,怕要歡暢得身材吃不消。”

陳母李氏笑眯眯著兒子,對丁幼微道:“六醜是獵奇特啊,還會畫畫了,之前從冇見他畫過。”話雖如此說,口氣卻一點也不奇特,儘是心疼和欣喜。

一縷簫聲在房間裡迴旋環繞,明快宛轉,動聽動聽,樓廊上的小嬋四婢也聽得出神,每夜這一刻,整座塢堡都會溫馨下來,東、南、北三樓的陳氏族人都在側耳聆聽陳操之的簫聲,這簫聲給人篤定、安寧之感,讓人感覺明日朝陽升起,錢唐陳氏會更加暢旺昌隆。

青枝、阿秀、雨燕都走了出來,倚著雕欄,輕談笑語。

陳操之忙道:“娘,嫂子是傳聞你身材不佳,才苦求其叔父來看望你白叟家的,醫書有雲‘喜悲傷’,娘莫要過於歡暢,犯病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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