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吏道:“為防備奸猾民戶逃竄遁藏,故提早檢籍——從速喚你們家主出來,私藏流民冒充蔭戶,應受重罰。”
黃麪皮胥吏一眼看到獨臂的荊奴,喝道:“就是這個獨臂老頭,抓住他,看陳操之還如何狡賴。”
兩個胥吏一齊朝荊奴衝去,冉盛跳了出來,兩手揪住二吏望後一搡,二吏踉蹌數步,摔了個四腳朝天。
陳操之道:“這也屬於檢籍,還得要文書。”
陳操之快步來到塢堡大門前,卻見兩個官差胥吏在耀武揚威,一個道:“喚你們家主出來,我倒要看看錢唐陳氏何時成為高門士族了,竟然另有官府管不到的蔭戶!”
他身後阿誰彷彿是聾子的魁巨大漢回聲一躍上前,掄起葵扇般大的巴掌,兩個巴掌下去,兩個胥吏嘴歪了、牙掉了,半邊臉迅即腫了起來。
陳操之道:“這是常見的上虞細茶,未經烹煮,直接沖泡,其味雖淡而雋永。”
一個胥吏揉著後腦袋,斜眼瞅著葛洪,嘲笑道:“老道,我二人是秉公辦事,如何是騷擾?你這老道說得輕鬆,一句認得汪府君便能夠打發我二人歸去,你昏庸了吧?老胡塗了吧?”
汪縣令道:“此子骨秀神清,風儀極佳,定是王謝以後,莫非是王、謝後輩?王、謝後輩春秋與這少年相彷彿的有王獻之和謝玄,若卑吏猜得不錯,這少年不是王獻之便是謝玄。”
葛洪不知何時站到了陳操之身邊,攬須笑道:“操之小友,老道明白了,這就是令堂所憂心之事,是致病之由——你既請老道來為令堂療疾,那令堂這病因老道就一併撤除。”說罷,揮動著麈尾邁步上前,對那兩個胥吏道:“老道與汪府君有舊,你二人先歸去,莫在此騷擾,老道會致信汪府君——”
“哦,另有這等事!”葛洪非常驚奇,他與這少年來往已有半月,少年隔日便來向他請教,問及的疑問之通俗表白少年好學沉思,並且常常彆有妙理,葛洪亦受之開導,暗歎少年宿慧,是王弼普通的天賦,又喜少年純孝,用心苦讀也與他幼年經曆類似,以是視少年若子侄輩,甚是愛好,但少年從未對他提及過曾蒙桓伊、全禮賞識之事,此等不驕不躁不自矜的雍容氣度想那王獻之、謝玄也一定能及吧?
另一個胥吏怒道:“聽聞陳家塢私藏流民、迴避稅役,我二人特來抓捕,這不需求文書吧!”
來德和冉盛看著那兩個一起唾血的胥吏,內心真是暢快,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