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冠軍將軍府夜宴返來,陳操之與席寶同路回軍帳,席寶雖感覺洛陽守將沈勁飲宴談笑,平靜自如,彷彿不畏燕軍攻城,但席寶倒是明白這殘破不堪的洛陽城不管如何是守不住的,席寶問陳操之可曾勸說沈勁棄城南走?
沈勁探頭出雕欄,喚沈赤黔上樓。
洛陽城廢墟空位甚多,氐秦丞相長史席寶部下的三百軍士就在城南一處空位上安營紮寨,陳操之的三百晉軍也在四周立帳篷過夜。
沈勁雖服陳操之之智,但對陳操之去見慕容垂還是極力勸止,燕軍要攻洛陽,豈是陳操之一人能禁止的,慕容恪恩威並重,也不是一曲兒歌能扳倒的。
冉盛摸摸本身的大鬍子,驀地想起客歲年初隨陳操之赴建康,陳氏族人直送至錢唐東門外驛亭,潤兒小娘子叮嚀他要庇護好她醜叔陳操之,末端潤兒小娘子又輕歎道:“唉,小盛,你的鬍子還是長出來了!”――
……
沈勁心中欣喜不定,卻道:“阿誰段釗能當此重擔嗎?段釗本是鮮卑胡人,如有貳心,或者乾脆消聲匿跡,賢弟此計難道成空?”
席寶擔憂的是陳操之要留在洛陽助沈勁守城,聽陳操之這麼說,放下心來,說道:“沈將軍忠義可嘉,可惜不明局勢,明知不敵,何必死守孤城?退往汝南、陸渾,保全氣力為上,燕人不會留雄師守洛陽的,當時沈將軍能夠奪回洛陽。”
陳操之一笑,打量了冉盛兩眼,說了句:“小盛,等下把鬍子給剃了。”
冉盛深吸了一口氣,讓本身安靜一些,持續道:“阿兄要去見慕容恪、慕容垂,當然不會隻是代安石公送金叵羅去的,此行不免有風險,弟如何能不跟隨阿兄擺佈?不在於心何安!至於阿兄擔憂我被人認出,阿兄是多慮了,我父歸天已十餘年,並且我曾聽荊叔言,我父因多年交戰,身材創傷頗多,麵上亦稀有道刀痕,若說我八尺身材過於顯眼,那是在江東,而北胡巨漢甚多,傳聞那慕容恪、慕容垂兄弟身量都是八尺開外。”
沈勁雙眉一豎,對陳操之道:“賢弟徹夜便率使團分開洛陽,不能拖到明日。”
想起嬌美的潤兒小娘子,冉盛就感覺很痛悔似的,潤兒一年年長大,越來越美了,但與他的間隔也越來越遠,過年時在陳家塢他都很少能與潤兒小娘子說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