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帶給薛紛繁的刺激不亞於方纔那幅畫,不知哪來的勇氣,隻聞書房中一道清脆的聲音,她舉起的手掌仍留有微微顫抖,“不成能!”
紀修安閒地收回擊去,對她三番多次地拂了顏麵竟然不惱不怒,“傅夫人既然曉得是哀告,便該做出個求人的模樣來,朕可冇看出你的任何誠意。”
薛紛繁驀地愣住,折身今後看去。
不出所料,禦書房外的內侍客氣有禮地將薛紛繁攔下:“皇上說了,任何人不得滋擾。”
薛紛繁麵露不虞,“皇上,請您自重。”
紀修掀起唇角無聲一笑,將奏摺扔在桌案上,懶怠閒散地睇向薛紛繁:“傅夫人方纔不是還理直氣壯的,如何到了朕跟前就成了小綿羊?求朕恕罪,你何罪之有?”
她現在是以伴隨淩妃的身份入宮,雖說於情於理,但總歸她跟淩妃並無乾係,擱在那兒總有幾分難堪。宮中有曉得內幕的宮女,閒來無事底下碎言碎語,被皇上曉得後每人杖責三十,幾近去了半條命,而後再無人敢說三道四,對此諱莫如深。
這要求雖高聳,但並不過分,常公公隻微微一愣,便點頭細聲道:“夫人放心,咱家就在這兒守著。”
薛紛繁這才放心腸出來,房門大開,證明她光亮正大,就算旁人想傳流言流言也無從下口。門口候著的內侍讚歎地搖了點頭,這位傅夫人公然高超,從常公公的恭敬程度揣摩,皇上該當對她尤其正視。
薛紛繁打動歸打動,該有的禮數還是式微下,“薛氏見過皇上,私行求見,請皇上恕罪。”
這恰是她喪失的兩幅畫之一,畫中場景仍舊在檀度庵,身後霞蔚雲蒸,夕照餘暉彙入天涯。少女姿勢蕭灑儘情地躺在芭蕉樹下,潑墨長髮隻用一支木簪挽起,大半散落在身下頑石上。她以手支頤,杏眸懶怠地朝這邊看來,唇邊噙著淺淡笑意,好似要從畫麵裡即將走出,栩栩如生。
說罷彷彿身後有大水猛獸普通,毫不沉淪地回身拜彆。
薛紛繁一股氣提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正在門口跟人調停:“我有急事見皇上,請……”
紀修凝睇她半晌,“朕說了,隻要你來看樣東西。”
紀修心中不無嘲弄,他何止三思,的確思了將近兩年。本覺得跟著時候便逐步淡去了,未曾想再見一麵,猝不及防地勾起了貳心中埋冇多時的綺念,以星火燎原之勢燃燒了他全部胸腔,全部腦顱,整顆心。他想占有這個看似嬌俏乖覺,實則內心狡計多端的女人,想將她從傅容身邊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