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夫人笑著點了點她鼻尖:“你呀打小就怕你阿耶,捱了罰吃了苦轉頭還紅著眼說阿耶罰得好,真是個急死人的木頭性子。”

她一走,竊保私語聲頓時響起,留意到茫然的蕭徽,她大嫂崔寄蘭按按她手背道:“三娘莫嚇著,十有*是幼薇。要說這嫁人也是門學問,夫家再有權勢可若不顧綱常寵妾滅妻,對我們女子而言也是莫可何如。”

蕭徽啊了聲,擺出副不認同的神采:“誰說的,我……永清姑姑活著時就曾正式上書於上皇與今上,發起開考女子科目。”

蕭徽故作欣然道:“阿孃這般嫌棄我呀?”

蕭徽站得離她近,隻言片語飄入耳中,竟是背的是科舉必考的《明經》。

“何況江州遠在中原要地,若非天高天子遠,他一個戔戔江州司馬也敢擯除我蕭氏女。”一女忿忿不平道,“都道風水輪番轉,我蕭氏還未如何,一個五姓外人便敢仗著韋氏風景作賤到我門楣頭上,真是可愛!”

“可不是嫌棄!”湘夫人快人快語,在女眷用膳的花廳前一頓足,愁悶地看著她歎了口氣,“太子東宮與後宮是一樣的處所,立了你為太子妃以後便會陸連續續進其他的女人。你不爭不搶不奪卻防不住彆人來搶你奪你爭你統統所愛,你這般性善不知會被欺負到那裡去!”

幾鞭下去,蕭幼薇伏在冰冷的地磚上奄奄一息,額頭鼻梁儘是血汙,家奴下的手不輕,再打下去怕當真要打死了。蕭輝急了,連著蕭瀚思都忍不住咳了聲:“三娘,你去說幾句吧。”

這話從何提及,蕭徽怔忪,在她病得這些光陰韓國夫人從未登門看望過,不像是偏疼她的模樣。

一言既出,餘下世人皆是愁眉不展,她們雖來自分歧的家世家屬但嫁入蕭氏便自此榮辱與共,蕭氏如何她們便如何,也難怪各個未雨綢繆。

未曾想到,不過兩年,竟是被休棄回蕭家了?

崔寄蘭強自揚起笑容突破沉默,輕描淡寫道:“韋氏有錯在先不假,但幼薇她返來後確切也放浪形骸了些,不免要惹老夫人活力,畢竟是從小帶在身邊的。”

若以“宿世”輩分算起,蕭徽應當喊這位老夫人一聲姨母。她是上皇的親姊姊,先皇在時賜封為魏國夫人,是少數不依仗夫家而受封的內命婦。她在蕭徽影象中呈現的次數屈指可數,印象中這位與她母親年紀相稱的老夫人深居簡出不等閒見人。或許是夫婿早逝的原因,也或許是曾經與她父皇的一段風騷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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