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裡體虛杜公甫上了年紀,腿腳不好,夏季雨後又多暴雨,便隻要求他隔三岔五的入宮一回。
“我們防不住人家的口,”杜懷平揮了揮手,涓滴不放在心上,“歸恰是不痛不癢的,又不是當著我的麵如此說我們杜家的。
杜雲蘿笑道:“之前的信上說,是月中時回府,住上半個月,再去書院。”
杜雲瀾說過,那日湖麵龍舟之上,立於最上層擂鼓的穆連瀟的形象一下子閃現在腦海裡,清楚冇有親眼瞧見,可現在想來,又是那般活潑,仿若那股子豪氣俊朗都劈麵而來。
與我來往的一些官宦人家的經商後輩,哪一個是好相與的?疇前見父親離任後,杜家一年不如一年,常日裡冇少在我跟前擺譜,現在可好了,雲蘿高嫁,老太爺又接連幾日去了東宮,現在見了我,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苗氏捧了茶盞與他,道:“老太爺剛令人送了口信返來,今兒個宮裡留了膳,他不返來用了。”
六月十九日,觀音大士成道日。
特彆是放小定後的頭一年。
“雲蘿,”苗氏出聲,見杜雲蘿抬眸望著她,才道,“過幾日就是七夕了,如此要緊的日子,你可不要忽視了。想好雕甚麼樣兒的花瓜了嗎?要甚麼生果,早些與伯孃說,伯孃纔好給你籌辦。”
“雲荻何時回府呀?”杜公甫笑著問杜雲蘿。
苗氏聽夏老太太誇獎杜雲瑛,一時喜上眉梢,嘴上謙善道:“老太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各有千秋嘛。”
苗氏趕快道:“老太爺放心,前頭院子裡已經收綴好了,雲荻何時返來都不要緊的。三弟妹又是細心人,使了婆子去看了兩回了,保準樣樣齊備。”
“那不是很好?”杜懷平挑眉,“要我說,父親才學出眾,當年任太子太傅時也是勤勤奮懇,連聖上都誇獎的,要不是父親不測傷了腿而行動不便,又如何會早早離任?如果還在朝為官,哼哼!指不定已經位列三公了。”
那些狗嘴,背後裡能吐出甚麼象牙來?
杜公甫又去看苗氏。
上至宮中朱紫,下至百姓百姓,幾近都是姓菩薩的,少不得上山進香。
這一次,她自是不會那般行事了。
杜公甫辛苦了半個多月,一時半會兒竟有些閒不下來,不能指導皇太孫了,就抓起了杜雲琅與杜雲瀾的功課。
平心而論,婚事是老太爺與老太太定下的,雖也是動過依托定遠侯府而更進一步的動機,但賣女求榮的心機是半點兒冇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