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瀟站在杜雲蘿跟前,半垂著眼看她,他曉得杜雲蘿很嚴峻,就像他一樣。
大婚端方多,到了開端時,便是杜雲蘿這個一心一意盼著結婚的人,都有些吃力了。
飲下交杯酒時,穆連瀟隻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杜雲蘿正揣摩著說些甚麼,剛轉過甚去看穆連瀟,俄然就驚呼了一聲“痛”。
過府來吃喜酒的姻親家的太太奶奶們圍著夏老太太,說了一通吉利話。
杜雲蘿眼睫顫顫,吸了吸鼻子,心中五味雜陳。
那雙烏黑的眸子如有水光,倒映出了一身喜服的她。
許是因為揹著她走路的原因,杜雲荻的聲音有些發沉,卻一字一句都很清楚:“雲蘿,今後他如勇敢欺負你,你就返來跟哥哥說,哥哥幫你揍他。”
一身盛裝的杜雲蘿到了夏老太太跟前。
“這女人還冇嫁出去,老太太就心疼姑爺了。”
她抬手按住了後脖頸,這身行頭實在是太重了,一整日下來,她的脖子就吃不消了。
紅綢被收走了,手中一下子空蕩蕩的。
鞭炮聲在耳邊炸開,劈裡啪啦不斷歇。
田吳氏道:“老太君,侄媳婦不負所托,把新娘子給迎返來了。”
西洋鐘一圈一圈地走,不時有丫環來報,說前頭幾位爺又出了甚麼題,世子爺又是如何答的。
床上撒滿了桂圓蓮子花生,半生不熟的餃子被端了上來,杜雲蘿就著喜孃的手咬了一口,聽她問“生不生”,她低聲應了句“生”。
滿滿都是她。
杜雲荻蹲在門邊,待杜雲蘿在他背上趴好,他一把將她背了起來。
穆連瀟聽她喚痛,趕快伸手托住了她的脖子:“先揉揉,等下讓丫環出去替你摘了。”
田吳氏帶著迎親喜娘歡歡樂喜今後院花廳去。
一句話引得世人一陣笑。
饒是眼力不及年青時,吳老太君也看出這喜服繡功了得,又想到這兩年送來的栩栩如生的花瓜,她就曉得這是個心靈手巧的女人了。
前頭府外,杜雲琅幾個也是有分寸的,眼瞅著時候不早了,便叫迎親的世人進了大門。
喜娘丫環婆子都退了出去,閣房裡隻留下了杜雲蘿和穆連瀟。
新人被引入了新房。
她冇顧上擦拭,大紅的蓋頭就落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視野,目光所及之處隻剩下紅色。
一時之間,兩小我誰都冇有動。
“雲蘿。”
酒不醉大家自醉。
夏老太太上高低下仔細心細看著:“我們雲蘿是真要出閣了,這身喜服標緻極了,跟個仙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