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四平八穩落地。
在笑聲以外,杜雲蘿聞聲了杜雲荻的聲音。
杜雲蘿就在他身邊,交杯時他們捱得極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靠近,胭脂香氣襲來,激得貳心中滾燙一片。
紅綢被收走了,手中一下子空蕩蕩的。
(未完待續。)
轎簾翻開,杜雲蘿被喜娘扶著上了轎。
纖細的手指捏著酒盞,淡淡的酒香繚繞鼻尖……
一句話引得世人一陣笑。
她儘力讓眼淚不落下來,漸漸點了點頭,低低應了一聲“好”。
她抬手按住了後脖頸,這身行頭實在是太重了,一整日下來,她的脖子就吃不消了。
杜雲蘿抿了抿唇,麵前卻俄然一亮,她下認識地抬起視線,視野直直撞入了穆連瀟的眼睛的。
蓋著喜帕,吳老太君不知杜雲蘿模樣,她的目光落在了鳳穿牡丹的喜服上。
而花轎裡的杜雲蘿分不清東西南北,隻感覺步隊在都城裡繞了兩圈,纔到了淨水衚衕。
本來,她穿嫁衣是這個模樣的,比他想得還要都雅很多,都雅到他底子捨不得挪開目光。
換作常日裡,她必然會笑話杜雲荻,說“就哥哥從書院裡學的那點三腳貓的工夫,那裡揍得了他”,可這會兒,她半句都說不出來。
前頭府外,杜雲琅幾個也是有分寸的,眼瞅著時候不早了,便叫迎親的世人進了大門。
過府來吃喜酒的姻親家的太太奶奶們圍著夏老太太,說了一通吉利話。
那雙烏黑的眸子如有水光,倒映出了一身喜服的她。
呼吸之間,炮仗的味道濃烈,杜雲蘿並不討厭這個味道,她坐直了身子,安靜看著火線——固然除了喜帕的紅色,她甚麼也看不到。
田吳氏道:“老太君,侄媳婦不負所托,把新娘子給迎返來了。”
一時之間,兩小我誰都冇有動。
田吳氏帶著迎親喜娘歡歡樂喜今後院花廳去。
舅爺揹著新娘,背麵跟著觀禮的人,笑聲不斷於耳。
杜雲蘿跪在皮墊子上,慎重給長輩們磕了三個頭,站起家來時,眼睛晶瑩一片。
夏老太太連連道:“去跟雲琅他們說一聲,差未幾就行了,彆誤了吉時。”
杜雲蘿杏眸一彎,笑了。
穆連瀟聽她喚痛,趕快伸手托住了她的脖子:“先揉揉,等下讓丫環出去替你摘了。”
杜雲荻蹲在門邊,待杜雲蘿在他背上趴好,他一把將她背了起來。
有前車之鑒,穆連瀟不敢隨便脫手。
一進花廳,就見杜公甫和夏老太太端坐正中,下首是杜懷禮與甄氏,又依著挨次坐了杜雲蘿的叔伯嬸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