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一愣,心想這口水仗還真是又打起來了?他卻不知,這葛從周固然文武雙全,可惜氣度狹小。“山東一條葛,無事莫挑逗”,說的就是他。王滿渡一戰被迫投降朱溫,本來就是貳心中一大屈辱,明天卻被李克用把這傷口翻出來幾次挑逗,葛從周心中早就肝火萬丈,何如使相彷彿要息事寧人,他也隻好忍氣吞聲。現在順著使相的問話,恰好罵上兩句,略出一口鳥氣。
“克用賢弟鞍馬勞累,且先安息。待到申牌時分,愚兄再特地來請賢弟去承平樓痛飲,算是給賢弟拂塵洗塵,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毫無疑問,朱溫就是這類人,他的殺機,就是在一次次的規矩恭敬和讓步中堆集起來的!周德威不清楚本身是不是真的已經看破了朱溫的演出,但他明白一點:必須儘快分開此人!
李克用歎口氣:“喝酒還搞出那麼多花樣來。”
賀回鶻趕緊點頭,周德威向李克用說:“司空,莫忘今晚要十一陪侍身後。”
史敬存一向按劍站在李克用身後,他的劍術固然不如槍術,但隻要不是劍術名家,他對付起來也是綽綽不足。不等李克用答覆朱溫的問話,葛從週一聲怪笑:
李克用豪放地說:“此番不過是剿除黃巢草寇,又非與精兵強將對壘,說是兵戈,實在不過遊山玩水罷了,渾家所見有限,故此帶她出來加些經曆,將來也好相夫教子嘛。”
朱溫內心鄙夷這個酒色之徒,嘴裡卻笑著說:“雖非絕世佳釀,但請賢弟放心,這酒必定不難喝。”
朱溫又是難堪又是憤怒,外加幾分妒忌:這麼短長的天下第一神槍,為何不是汴軍一員?正在思前想後,忽聽李克用調侃,當即哈哈大笑:
朱溫覺得李克用要和本身乾杯,也就端著酒杯站起家,不料李克用縮回擊說:“嫂子呢,要奶孩子嗎?”
朱溫看著這些渾身黑甲的精銳馬隊,看著他們騎乘的代北野馬那碗大的蹄子,內心不免羨慕,臉上卻不露聲色,而是轉頭去問李克用:“賢弟此來,竟然還照顧家眷?”說著順手一指那頂灰色小轎。
朱溫打量一下石獅子,搖點頭:“這石獅子,質料未免太差。”
周德威說:“進城的時候都有一番唇槍舌劍,今晚這拂塵宴,隻怕更不平常。”
這是上門罵陣!史敬存看了李克用一眼。而李克用聽著汴軍眾將大放厥詞,內心頭早已惱火,隻是苦於尋不到開口機遇。這時見史敬存目光看來,心想且看這不善言辭的傢夥如何應對?歸正說破了臉,猜想朱溫也冇甚麼體例,十三和邈佶烈的五萬雄師,可還在城外頭吹著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