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嬤嬤把玉佩還給駱嬋冇有說話。
駱嬋用繡帕抹了淚，看清了燕嬤嬤眼裡的樸拙，才又拜了拜，取出細碎銀包擱在桌上。請燕嬤嬤務必收下，這纔出了門。
“如何回事？”燕嬤嬤酒醒了大半，眼神透出洞察世事的奪目。
寶珠被人戀慕不過是個衣食無憂不消服侍人，提及來服侍男人比服侍主子也好不到哪去。燕嬤嬤這平生不嫁人，落得個潔淨，有些閒錢便打酒喝，年節生日再去廟裡祈願燒香捐些燈油錢，修個來世不被人輕賤。
“榮家大奶奶怕是冇有幾天了，我臨來之時，她已經昏倒不醒人事。”
駱嬋敲開燕嬤嬤的房門，開門的小丫環有些不測。問她找誰？駱嬋笑得暖和，“求見燕嬤嬤。”
兩個小丫環應了出去。燕嬤嬤端起酒杯輕啜幾口乾了。眼望著駱嬋，等她說話。
“你要不要喝一杯？”燕嬤嬤不急著套話，知她一個女人家有事自會開口。
駱嬋拉著她的衣衿，抽泣著，“當年我母親初進榮府，全仰仗燕嬤嬤不厭其蒲柳之質，悉心調教，才終成了大丫環，纔有了明天的駱嬋……”
她擺了擺手，重新把酒倒上，一口乾了，望著駱嬋，“悲傷抽泣有何用？男人的話不成全信，也不成不信。大爺既成心於你，可家裡的大奶奶還在。老奴明天藉著酒勁就和你交個底。”說完，燕嬤嬤又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駱嬋說偶然中遇見榮家大爺榮瑞，得他贈的玉佩和承諾。曉得本身身份寒微，一個奴婢的女兒，又是駱家庶女，斷不敢攀附光榮無窮的榮家大爺的，可榮家大爺言之鑿鑿，發誓娶她，她便收了他給的玉佩當作信物。
駱嬋說得聲淚俱下，燕嬤嬤聽得氣血翻湧。奴婢就得輕賤？奴婢的女兒就不能做主子？駱嬋越是自輕自賤，在燕嬤嬤聽來就越是聲聲刺耳。
燕嬤嬤笑咪咪地看著她，臉上因熱酒蘊蘊泛著紅光。心想駱嬋必定不是來給她問安的。寶珠一下午都冇來看她，做姨孃的冇有夫人的招喚是不能上堂見客的，這麼晚了更不便前來相見，以免惹人非議。倒是她女兒故意，必定是有事纔來啊！
燕嬤嬤看她神采難堪，知她有事要說，眼裡笑意更深了，喊兩個小丫環去灶上燒些水抬來，一會沐浴，走了半晌身上疲憊。
燕嬤嬤笑了，捧過駱嬋的臉，“彆哭了，燕嬤嬤承諾你。這玉佩我先幫你收著，待歸去榮府老奴自會幫你想想體例。”
可現在才知榮家大爺早有老婆，她還如何敢再留這玉佩。請燕嬤嬤把這麒麟玉佩歸還給榮瑞，如果再留著，她的明淨就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