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誰已被忘懷的日子裡,它的天下顛覆了。泥土飛走,呈現了一條又深又寬的峽穀,然後泥土又霹雷隆地飛返來,峽穀消逝了,在本來峽穀的絕頂呈現了一座玄色的孤峰。實在,在這片廣漠的邊境上,這類事常常產生,泥土飛走又飛回,峽穀呈現又消逝,然後是孤峰來臨,彷彿是給每次災變打上一個奪目標標記。褐蟻和幾百個本家帶著倖存的蟻後向著太陽落下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建立了新的帝國。
“活著本身就很妙,如果連這事理都不懂,如何去摸索更深的東西呢?”
“社會學?跨度這麼大?”
話聲袒護了震驚,褐蟻這時才感遭到第二個活著的存在已經來到了孤峰前,第一個存在站起來就是為了驅逐她。第二個存在比第一個要矮小肥胖很多,有一頭白髮,白髮在暮空暗藍的背景上很奪目,那團在輕風中拂動的銀色彷彿與空中越來越多的星星有某種聯絡。
“我這麼想是因為能把你的兩個專業連絡起來,宇宙社會學比起人類社會學來閃現出更清楚的數學佈局。”
“可……目前隻曉得我們這一個文明啊。”
葉文潔指指天空,西方的暮光仍然很亮,空中的星星少得能夠等閒數出來。這很輕易令人回想起一個星星都冇有呈現時的蒼穹,那藍色的虛空透出一片廣漠的茫然,彷彿是大理石雕像那冇有瞳人的眼瞼。現在固然星星很希少,這龐大的空眼卻有了瞳人,因而空虛有了內容,宇宙有了視覺。但與空間比擬,星星都是這麼藐小,隻是一個個若隱若現的銀色小點,彷彿表示了宇宙雕鏤者的某種不安――他(它)降服不了給宇宙點上瞳人的慾望,但對宇宙之眼付與視覺又懷著某種龐大的驚駭,最後,空間的龐大和星星的藐小就是這類慾望和驚駭均衡的成果,明示著某種超出統統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