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裡的範圍不小，比安寧裡、南平裡都大，大略估摸，起碼能住八九十戶人家。裡門的瓦當上飛雲為紋，中有兩字：“程裡”。
荀貞和陳褒用了不到半個時候，十幾裡地轉眼即至。“鄉亭”固然是“鄉治”地點的處所，但門路上行人稀少，較著比繁陽亭冷僻很多。
民以食為天，隻要有口氣在，農夫就不成能讓地步荒涼，很明顯，這些地盤的仆人應當都是百口儘數歿在疫中了。——不過，這類地步閒置的征象不會持續太久，不曉得有多少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呢！最多到來歲，必就會或被豪強之家占走，或被亡者的族人收歸族中。
陳褒曉得程偃的家，領著荀貞七拐八折，儘走的巷子，未幾時來到一處裡外。
“兄公。”
提及這個，陳褒吧唧著嘴，嘖嘖稱奇，說道：“阿偃這醜漢竟然能娶得此般美婦，難怪每逢休沐，他總急巴巴地趕回家去，半刻不肯逗留。……，他嘴倒緊，熟諳幾年，竟從未曾聽他說過！”
“一百五十。”
陳褒上前拍門，等了半晌，門內有人應道：“誰？”
“那為何欠錢還不上，要拿你抵債？”
“雖儘為陳糧，又缺斤短兩，但總不致虧損完，估計能收回多少？”
“仲春。”
“剛纔門前你脫口而出，問是不是錢湊夠了。我且問你，你家中剋日缺錢用麼？”
程妻聽他說“必不會使你抵債”，又疑又喜，盼著這是真的，又怕荀貞哄她，忐忑地答道：“是的。”
“總不能看他是以破家。”
“繁陽？……，你是？”
美婦人帶著他們穿過院子，來入堂屋。堂屋裡冇甚麼東西，隻在地上鋪了一領席，席前一個矮案，牆上掛了個竹編的籮筐，除此以外，彆無長物。固然寒酸，但和院中一樣被打掃得很潔淨，席子、矮案，乃至地上、牆上都是一塵不染。
“實在你不說，我們也曉得了。剛纔來的路上，碰到了幾個你們裡中的住民，聽他們說是高家，……。”荀貞說到此處，用心頓了一頓。
荀貞心中一動，問道：“為何如此問？”
進入二門，向東走，第三戶便是程偃家。
看得出來，這程偃的老婆必是個愛潔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