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褒說道:“在客歲的疫病中,鄉亭亡故者甚眾。”
兩人牽馬步入“裡”中。
前次程偃返來,程妻已聽過荀貞的名字,對陳褒的名字她更是熟諳。麵前兩個男人,一個是她丈夫的頂頭下屬,一個是她丈夫的同事,最早的迫急過後,她顯得有點侷促,聽了荀貞的話,便不安地側身屈體在席前,說道:“荀君請說。”
“五千。”
“五千錢。”
陳褒答道:“程偃。”
荀貞隻覺麵前一亮,下認識地扭頭去看陳褒。
“俺叫陳褒。”
“阿姑現在隨兄公住,這錢是兄公借的。”
“實在你不說,我們也曉得了。剛纔來的路上,碰到了幾個你們裡中的住民,聽他們說是高家,……。”荀貞說到此處,用心頓了一頓。
再問時,他們乾脆不開口了。
“啊,本來是荀君!”
荀貞家比不上有錢人,但五千錢還是拿得出的。他騎上馬,與陳褒返程,出了“鄉亭”地界,他回顧轉望,心道:“這高家首富鄉中,卻如此欺人。雖說負債還錢天經地義,但一來朝廷明文規定,月息不成太高;二來竟欲奪人老婆,實在過分!”
荀貞長歎一聲,想道:“許仲兄弟兄友弟恭,程家兄弟卻長兄逼弟。諺雲:‘雖有親父,安知不為虎。雖有親兄,安知不為狼’,誠哉斯言!”既然事情體味清楚,冇有再留下的需求,他起家說道,“你不必憂愁,有我等在,必不會使你抵債。……,這高家可就是鄉亭的高家麼?”
“繁陽亭亭卒陳褒。”
“裡”的辦理是很嚴格的,有陌生人來時必必要問清楚,如果有外人想要暫住“裡”中,還必須登記,得有“任者”,也即保人。荀貞之以是能在“繁陽亭”的各裡中出入無忌,那是因為他是亭長。現在來到彆人的地盤,必定會遭到查問。
一個月利錢一百五十,一年一千八百錢。本錢三千錢,摺合下來,存款的年利率百分之六十。荀貞微微蹙眉。他雖冇借過錢,但也傳聞過,凡是來講,當時假貸的年利率在百分二十高低,百分之六十較著太高。不消說,定是高家趁火打劫。
過分又能如何?荀貞隻是“繁陽亭”的亭長,想管也管不了,隻能臨時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將錢替程偃出了。固然不甘,往好的方麵想,起碼可有恩於程偃。
“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