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頂頭下屬就是郡督郵。督郵之下,每置設一置史,由郡級官吏兼領,主監督,上傳下達。其下為置薔夫,賣力辦理詳細事件,多為一人,也有兩人的。再下為置丞、置佐,又有置廄薔夫、廚薔夫、傳舍薔夫彆離賣力馬匹、飲食、傳舍等相做事件。
這小吏固然無禮相逼,但荀貞決定還是臨時忍下。他現在存眷的重點是第三氏,不想在這時候節外生枝,當下笑道:“由我出就由我出,一千錢算得甚麼?”
荀貞大笑:“好!一言為定。”
“有甚麼需求我做的?”
“置”和“亭”有類似之處,也有分歧之處。
“支一收二?”
“西鄉置?雞、錢?”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逼真、如此近間隔地在基層打仗到這些事,遠比此前的“聽聞”要來得震驚。他為此連著好幾夜都睡不著覺,半夜起來,披衣繞室,長歎短歎,覺有塊壘在胸,既憐生民,又恨貪苛,深知這黃巾之亂雖動亂了海內,傷了天下的元氣,但一邊是民不聊生,一邊是橫征暴斂,這百姓又怎能不揭竿?這天下又怎能不亡?
從院外來的是個佐史,在堂外去掉鞋,出去膜拜。
――
凡是來講,小縣一個郵置,大縣可稀有個,或在縣中,或在鄉間。潁陰是個大縣,統共有三個郵置,皆位處交通要道,行馳必經之地,此中一個就在本鄉。
他兩人在說這第三氏的時候,冇一個擔憂會不會找不到“充足的證據”,在他們看來,這第三氏似已是死定了。
佐史應了,還不肯走。荀貞耐住性子,問道:“另有事麼?”
佐史不敢置信,張大嘴,嗬出一團熱氣。坐在中間的樂進也是詫異。佐史肯定似的詰問道:“荀君你替他們出?”
荀貞心道:“我從仲兄學經時,偶爾聽他群情時政,十句話裡有八句都是‘州郡以下,無不貪放狼籍’。幾年前,時任尚書令的橋玄表奏太中大夫蓋升在任南陽太守時,受取數億以上,應奪職監禁,充公財賄,但是卻因蓋升於天子有舊恩,不但冇有被奪職,反被升為侍中。……,仲兄傳聞後,氣憤非常,覺得這是亡國之兆。我雖當時口不言說,但對他這個‘判定’倒是非常同意的。仲兄並是以獎飾本縣的縣君,說他輕徭薄賦,不事征斂,實乃本縣之福。縣君的確腐敗廉直,但是,也隻是他本身腐敗廉直罷了。――便連這鄉中的鬥食小吏也貪婪殘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