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說道:“公達聰慧,如有天授,遠過於貞。貞雖擊劍稍強,但那也是因為公達對此技不感興趣,以是才讓貞幸運搶先。”

他來拜訪荀緄,大要上是因為荀緄在本族中的聲望最高,實際上奔著荀彧來的。

荀貞複又一絲不苟地膜拜施禮,禮畢,起家自出。

荀貞和荀緄諸子的乾係平常,雖為本家,共住一裡,平素的來往並未幾,聽得荀緄不在,便告彆拜彆。荀緄的宗子冇有留他,等他分開,關上了門。

“荀君,家主正在亭中喝酒,要小奴去通報一聲麼?”

門內右邊是一個長方形的石槽,門庭兩邊是馬廄,也是懸山式,擺佈對稱。門左邊與馬廄相對,挨著牆有兩間屋子,這是看門人和養馬人住的。

竹子能有多粗?隔二十步遠,拋命中的,不能說神乎其技,也是非常了得了。

荀貞把酒樽撿起,放在案上。荀衢伸手拿過,也不嫌臟,從邊兒上的銅卮中舀了一勺酒,倒入樽中,又舀了一勺,連瓢一塊兒遞給荀貞,說道:“來,同飲,同飲!”

這座閣樓,便是荀衢家人居住的處所;而右邊的高台,則是荀衢給門生們講課的地點。

陳寔出身單微,幼年時給事縣中,後獲得縣令的保舉,進入太學,學成歸縣,步入宦途。因他才高德厚,事上以忠,待下以寬,善則歸君,過則稱己,遂聞名當世。他本年已經七十七歲了,跟著荀淑、李膺等或者亡故、或者被殺,已是老一輩名流中碩果僅存的人物,可謂泰鬥級彆。

見荀彧不易,見荀攸卻易。

很快,有人開了門,身著褐衣,乃是荀衢家的小奴。他昂首見是荀貞,滿臉堆笑,說道:“荀君返來了!是來找我家仆人的麼?快請出去。”

開門的是荀緄宗子,見是荀貞,客氣地說道:“四郎返來了?”

荀衢哈哈大笑,雙手叉腰,傲視荀貞,挑釁說道:“如何?阿四,你若能如我一樣,刺中竹身,便算你贏!”

他名為荀衢的族弟,但實為荀衢的門生,以是一貫執禮甚嚴。荀衢揮了揮手,說道:“起來,起來!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總這麼拘束無趣!”

伴著樂聲,荀貞走到亭前。侍女們瞥見了他,想停下樂曲。荀貞搖了搖手,表示她們持續。兩個侍女,一個擊磬,一個唱歌。磬聲清揚,歌聲婉約,唱的是“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複落,人死一去何時歸”。倒是《薤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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