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冇穿甲冑,穿了件玄色的便衣,入坐,環顧帳中,開口說道:“吾等攻城三日,波才兩度派兵試圖強渡滍水,悉被魏校尉擊退。諸君,明天召請你們來,不是為了商討攻城事,而是為了商討波才事。”
周澈看了眼皇甫嵩的笑容,心道:“一張一弛,文武道也。分開巾車鄉前,皇甫嵩以‘保家’鼓勵士氣,到了昆陽城外,又故作輕視仇敵,以化解部將們的戰前嚴峻情感,這就是善為將者的領兵之道吧。”想起了宿世的一句話:“計謀上鄙視仇敵,戰術上正視仇敵”。古今中外,用兵之道獨一也,善用兵者對如何用兵在說話上的總結能夠有分歧,意義卻千變萬化不離其宗,異曲同工。
周澈部下的這些部眾固然打下過襄城、郟兩縣,但這兩縣皆是用計攻取的,冇費多少力,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他們冇有甚麼攻城的經曆,這回打昆陽,又碰上何曼死守,必定不適應。
周澈和部下諸將皆冇有太多的兵戈經曆,要想儘快地進步才氣,隻要便打便學,是以,這幾天,每當傍晚出兵後,周澈都會把部將們十足調集起來,總結明天圍、攻的經曆與經驗,並讓去觀賞過皇甫嵩攻城的人給大師講一講皇甫嵩是如何攻城的,以及他們從中學到了甚麼。同時,他也趁機給部將們講一些當代的攻城戰例,並做了一個簡樸的城池沙盤,定下了幾條法則,讓諸將分紅兩派在沙盤上推演攻守,由他和荀攸做裁判。
撤到軍中,江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扭頭望向城頭,啐了口,對周澈說道:“賊兵發了瘋,如何打都死守不退。前天、明天、明天,我們前後佯攻了三次,算起來,如何也得殺了兩三百的賊人,卻連城頭都冇摸上去過一回!比起打襄城、郟,此次太吃力了。比守陽翟時還吃力!”
這一番探視敵情,減緩了戰前的嚴峻氛圍,世人放鬆了很多。
方悅茫然點頭,老誠懇實地答道:“不知。”
周澈、荀攸跟著朱儁一行人轉到南城牆外,在連綴不斷的各營中穿行而過,到了皇甫嵩的帥帳。
周澈板起臉,說道:“逞勇登城,與賊搏鬥,此匹夫之勇也。你現在曲直長了,帶著幾百人,部下皆為我部精銳,號為‘陷陣’,如何還能逞匹夫之勇呢?再有力量,再悍勇,憑你一人,你能打下昆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