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眼神一冷。“先生,明日我大會諸將,還請先生仗義直言。”

一提到黃猗,袁權內心就有氣,另有些說不出的焦灼。黃猗一心求官,孫策也替他安排了官,她卻一句話替黃猗回了,到時候黃猗必定在怨她。但是一想到袁術剛死,黃猗身為半子竟然不肯來守靈,她那點慚愧就變成了氣憤。黃猗這麼做的確是在打她的臉,更是打袁術的臉。這麼欺文敗類如何就做了袁家的半子,成了她袁權的夫婿?

更何況孫策說得有理,夜寒侵人,很輕易受涼。她還勉強能支撐,袁衡年紀太小,已經撐不住了。

蔡邕苦笑著搖點頭,轉頭看看靈床上的袁術屍體。“公路啊,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些甚麼朋友啊。”

“將軍?”

蔡邕最大的特性是甚麼?不是有學問,而是孝。他的母親臥病三年,他親身照顧,衣不解帶,傳聞持續七十多天冇睡覺。母親歸天後,他在墓旁建舍守墓,動靜循禮,傳聞兔子顛末一邊都會很溫馨,以免驚擾了他。這些記錄或許有誇大的成分,但他的孝敬卻應當是真的。這是一個大孝子,而孝子最看不得不忠不孝之人。

——

“應當的。”孫策禮送袁權回後院,回身命人請蔡邕來。蔡邕主持喪事,就住在中間院裡,聞聲即到,見隻要孫策在守靈,卻不見黃猗的身影,不由又感慨了幾句。

“姊姊還是感覺我是外人?”

作為臣子,他為袁術守靈就是忠。有這一點在,就算他有甚麼做得不對的處所,蔡邕也會諒解他,隻會以為他不懂,不會以為他品德有題目。

人生如戲,端賴演戲。何況他對袁術的確有一些豪情,並不滿是做戲。前天的那場惡戰後,他已經有點分不清他是誰了,是兩千年後的穿越者,還是人生軌跡產生了竄改的孫策?莊周夢蝶乎,蝶夢莊周乎,誰又有分得清楚呢。

“姊姊,你……另有甚麼叮嚀?”

拍門聲還在持續,固然短促,卻不甚響,不像是來抓人的。文聘心神略定,披心而起。他家不大,隻是一座兩進小院。非常期間,家人住在後院,他本身和春秋稍長的養長文休住在前院,以防不虞。文聘走出房門,養子文休已經迎了上來,用手護著燈火。

“有勞將軍。”

文聘愣住半晌,咬咬牙。他昂首看看天氣。“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拜見孫將軍。”

“呯呯呯!呯呯呯!”

“這如何使得。”

孫策躬身稱謝,心頭又鬆了一口氣。有了蔡邕代言,就不怕那些人滿口品德文章了。他倒是能辯,但一旦對方引經據典,他就啞火了。漢朝去古未遠,又是儒學昌明,凡是有點學問的人張口就要引兩句子曰詩雲,不然都不美意義說話。這一點是他的弱項,隨便挑個孩子都能滅了他,隻好請蔡邕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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