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泫然道:“奴婢說了罷,奴婢今晚要睡在蜜斯房裡。那人今晚如果再來逼迫你,也好有奴婢為你實際一翻,他如許對你,你讓奴婢如何能單獨睡得著。”
念奴為我鋪好床榻,服侍我鬆發去簪,寬衣解帶。我背靠著軟枕,手執一卷《樂府詩集》閒閒翻閱著。
因著,我的得寵被棄,婉園畢竟是荒涼下去了。連念奴和碧春也懶了很多,晨起,她們並不灑掃拾掇,倒是樂得貪睡了,而常日裡,我也懶得懲罰,隻由著她們罷了。
念奴寬衣上了床榻,歡暢隧道:“奴婢好久冇如許陪著蜜斯睡了。”說著,冇心冇肺似的躺在了我的身側。
念奴剛強道:“奴婢不管,奴婢今晚就在這地上姑息一夜,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到時,他若再逼迫蜜斯,奴婢可不管他是不是王爺呢。”說著,將不知甚麼時候拿進我寢房的席子和衾被就要往地上鋪去。
一覺醒來,窗外小鳥委宛啁啾,陽光透過窗棱間灑進了寢房。我緩緩展開眼,細心聆聽一回,屋外悄悄無聲,想是丫頭們也還在酣眠罷。
沉寂幾秒過後,有些含怒的聲音傳了出去,“開門!”
是晚,我於鳳凰台上略坐一刻,便早早地進了寢房。
我怔怔,隻是不答。
念奴驚詫,悻悻道:“都疇昔多少年了,奴婢這風俗如何還冇忘了呢。”說著,收回擊,冷靜半晌,便垂垂睡了疇昔。
我凝眉看她們一眼道:“你們要陪到甚麼時候?亥時?子時?”
我內心一驚,不明白他為甚麼將我像一堆渣滓一樣的推開拋棄,一言不發地就要分開。昨晚的密意纏綿,昨晚歡愛過後的陳跡還清楚地映在麵前。我肉痛地呼道:“王爺!”
我迴轉目光,看一眼念奴,“冇事,我剛到內裡透氣。冇來得及關上門。”
他擁著我酣然睡去。垂垂地,我也撐不住渾身乏軟,迷迷濛濛地合上了眼。
念奴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眸子盯著天花板,喃喃道:“蜜斯,有奴婢躺在您身邊,您就放心睡吧。”說著,伸手替我掖了掖裡邊的被角,再摸了摸我的手。
我癱坐在床榻上,衾被間還遺存著他的體溫。他的氣味,他安睡時那彷彿沉浸在甜好夢境的笑容。可不過這一眨眼,他便頭也不回,冇有隻字片語。就將我拋棄而去了。
念奴倉猝將蠟台搬去了窗棱下。我垂垂止住咳嗽,伸手拉著碧春道:“我冇事,就是被這蠟燭的氣味嗆著了,你快倒點水給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