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興一戰,叛軍雖不至於精銳喪儘,但也不啻半邊臂膀被砍。而另一半主力被蕭懷朔拖在姑孰疆場上,建康城並無精兵強將扼守,究竟能在徐儀的守勢下持續多久,冇人敢斷言。
一旦徐儀拿下建康,從叛軍手中將天子救出,李斛辛苦運營的局勢就將喪失殆儘了。
而他們這一行人,徐儀是臨川王的表哥,天生就是臨川王一黨。張賁當然是蕭懷猷的表哥,但恰好隻要在臨川王帳下才氣闡揚本身的才乾。他也是臨川王一黨。
連張賁也忍不住要問徐儀,“你說李斛下一步會如何走?”
“但是這類局麵下,能破局的招數也未幾了――換成將軍您,會如何做?”
――隻要他在臨川王擊敗李斛之前,搶先攻陷建康城。而後隨便給蕭懷猷炮製一次假死,放他出宮去隱姓埋名的當個樵夫漁翁。如此,則兩相便當。
天下局勢也近乎於此。現在天下抵擋李斛的中堅人物,都已因為各種百般的來由,站在了臨川王蕭懷朔這邊。蕭懷猷或許算不上孤家寡人――畢竟東吳這些士族在內心深處還是更憐憫他的。但這些江東士族本質上卻人儘可夫,隨便甚麼人占有了建康王座,他們都能奉上牛羊鄉土、昂首稱臣,隻要彆動了他們的好處,就能相安無事。
他隻是不由又想起臨行前琉璃的丁寧――這個小女人雖比旁人反應都慢半拍,但隻要給她時候,該想到的她還是都能想到――當時他和徐儀都在場,但琉璃不是對他,而是對徐儀說,“我哥哥他是個好人,就隻是太冇誌氣也太冇本領了。經曆了這麼一場大難,想必他也該曉得本身的斤兩。能安然當個樵夫漁翁,也會覺著喜樂吧。”她咬了嘴唇,說,“看在我們一道經生曆死的友情上,就給他這麼個機遇吧。”
張賁沉吟半晌,道,“……將軍也不成妄自陋劣。”
徐儀道,“這是李斛的困難,倒不必我們來替他憂心。”張賁當然不肯讓他對付疇昔,還待再問,徐儀已自語般說道,“不過,若換成我……反正建康城已救不得了,還不如背水一戰、以帥易帥。”
就連琉璃也曉得,此次大難安定以後,臨川王必然不會再滿足於隻做臨川王――也不止是臨川王,任何人能一力安定這場兵變,約莫都不會安份的當一個忠臣。隻不過臨川王要取而代之,比旁人都改名正言順罷了。
“要回救?”
張賁心有慼慼焉,“是啊!以是到底如何做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