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樓心下沉默――蕭懷朔所說,恰是他阿爹心中之愧。他無言以對。
蕭懷朔悄悄一笑,道,“是啊……”
不管蕭懷朔問雍州的事,還是問顧淮去歲何故不及時北上勤王,他都能把後果結果說清楚,給蕭懷朔一個交代或者說一個台階。但蕭懷朔恰好從中間問起。而這一問,恰好正問到點子上。進可攻,退可守。
蕭懷朔便又道,“顧公何故又北上了?”
問罪倒也冇甚麼,反正不過是想侵犯先機罷了,不成能當真要要想顧淮情勢穩走。
蕭懷朔道,“因一已私心私行矯詔,遲誤大事,導致都城淪喪,主君陷於敵手,萬千蒼存亡難。你還真是聰明啊。”
範皓聽他稱臣,心下先鬆了一口氣。又聽他說麾下另有三千後輩兵,內心先喜後驚,忙望向蕭懷朔。
範融是德高望重的宰輔、名流,也是顧淮和天子的舊友。蕭懷朔故意令範皓出使雍州,便寫信向範融問計,成果本日範皓便主動前來見他了。
顧景樓便道,“殿下可還記得,當日臣到建康,曾被五名羯人的刺客刺殺?”他頓了頓,道,“刺客並不但找上了臣,也找上了家父。接待家父的刺客比對於臣的更周到也更殘暴。他們摸透了家父的路程,在家父外出巡查的路上埋伏重弩。家父雖襲殺了使者,但是折斷了左臂,箭傷入骨。此事產生在臣回到潯陽的前一日。”
蕭懷朔將奏摺遞給範皓,饒是以範學士的涵養,看到顧淮討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氣,立即望向蕭懷朔。
“先皇的旨意,是何時到江州的?”而蕭懷朔也公然發難了。
蕭懷朔一笑 ,道,“我當服膺在心。”又問,“顧淮之事,教員可有說過甚麼?”
他便道,“家父達到雍州時,台城淪陷的動靜傳播開來。巴陵王蕭恪和新野王蕭懋友爭相拉攏荊州刺史王暨,也不曉得蕭懋友受了甚麼刺激,俄然便要因西魏人南下攻打王暨。前麵的事,便如臣之前所說。現在家父正在襄陽對抗西魏人,傳聞殿下調集天下諸侯,雖願效犬馬之勞,但無法分不開身。便調撥了三千人馬給臣,命臣前來聽候調派。”
範皓躊躇了半晌,道,“非論如何,顧江州已占有雍州,並且向殿下昂首稱臣。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安定李斛之亂,儘快奪回建康,穩定局勢。”蕭懷朔點了點頭,範皓便道,“而要安定李斛之亂,乃至於今後運營大事,也都需求有顧江州的支撐。殿下是否想過――同顧淮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