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皓躊躇了半晌,道,“非論如何,顧江州已占有雍州,並且向殿下昂首稱臣。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安定李斛之亂,儘快奪回建康,穩定局勢。”蕭懷朔點了點頭,範皓便道,“而要安定李斛之亂,乃至於今後運營大事,也都需求有顧江州的支撐。殿下是否想過――同顧淮締盟?”

範皓倒是頓了一頓,才道,“父親隻說,國士者,非常人所能知。況是國士無雙者。他也不明白顧公此發難實為何。”

蕭懷朔道,“因一已私心私行矯詔,遲誤大事,導致都城淪喪,主君陷於敵手,萬千蒼存亡難。你還真是聰明啊。”

蕭懷朔麵色卻安靜如常,隻道,“江州也不能亂。令顧淮還是任江州刺史,兼領雍州牧,都督秦、庸、豫、荊四州軍事,不得放西魏一兵一卒過襄陽。”

赭圻縣,太守府。

但是,誰叫他生來隻是天子的次子,一日都未曾當過太子?

顧景樓垂下了眸子。而蕭懷朔拾起奏摺,清楚已心知肚明,卻還要問,“你帶來的那三千人呢?”

――顧景樓其人,就連天子的詔令、太子的拜托他都能陰奉陽違,其人當然不會是甚麼重諾、守諾的君子。若他光亮正大的前來調派信使來往、約祈求見也就罷了,如眼下這般偷偷摸摸的暗裡前來,有何誠意可言?

在某種程度上,他竟很承認顧淮的邏輯。

蕭懷朔也總算記起,範融究竟是在何時對他說過顧淮“國士無雙”。

傳聞顧景樓是暗裡前來,範皓便沉默不語。

蕭懷朔也不起家,綸巾鶴氅,安坐於席。

蕭懷朔不由一怔――這句話他曾聽範融說過。彷彿是……

顧景樓便頓了一頓,隨即道,“雍州――臣惶恐,”雖如此說,他眼中卻毫無驚懼,隻瞬也不瞬的緊盯著蕭懷朔,彷彿獵奇於蕭懷朔會有何種迴應般,緩緩道,“殿下既然已曉得雍州之事,臣不敢再有坦白――雍州刺史蕭懋友趁李斛之亂,引西魏雄師入城,企圖藉助西魏之力篡奪皇位。家父不得已先斬後奏,擁兵占有雍州,抵抗西魏。關於此事,家父有奏摺給殿下,懇請殿下閱覽。”

顧景樓便道,“殿下可還記得,當日臣到建康,曾被五名羯人的刺客刺殺?”他頓了頓,道,“刺客並不但找上了臣,也找上了家父。接待家父的刺客比對於臣的更周到也更殘暴。他們摸透了家父的路程,在家父外出巡查的路上埋伏重弩。家父雖襲殺了使者,但是折斷了左臂,箭傷入骨。此事產生在臣回到潯陽的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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