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道,“還不可。在分開之前我想殺一小我――巡守牛首山的,是蕭懋德。”
現在台城凋敝,政令不出京畿,他這勞什子武陵王當得還不如一個縣令。現在又被打發到牛首山來,部下不過戔戔千餘兵馬,日子過得憋屈至極。但他現在即使叛李斛而去,恐怕也已冇有旁的前程了。
一向到出了穀|口,二郎還是一言不發。他目光浮泛,彷彿統統豪情都被安葬了。
誰知行至深處還是不見人影。
快意隻望著二郎。
送走了信使,他便喚了親信來問,“到底是如何回事,甚麼人被劫走了?”
可他們的父母和兄姊還是被困在城中,性命把握在仇敵手中,隨時能夠遇害。
兵士上前去張望,很快便回報,“似有三四人在前頭生火炊爨。”
蕭懋德心中一喜,心想,即使有些山賊也不過是流民落草罷了,想來也不成氣候。若前頭的公然是蕭快意,豈有錯過的事理?就算不是她,能擄到一個仙顏少女也不虧。便揮鞭道,“追。”
何況歸根到底,他們的出逃本來就是在明知父母能夠性命不保的前提下做出的挑選。在出逃的那刻他們就已在某種程度上捨棄了家人,背棄了死忠死孝、就義殉節的道義。但是,不有生者,無以圖將來。總要有人活下來平治亂世,誅殺逆賊。
快意也冇有問二郎聖旨中寫的是甚麼。她隻道,“事不宜遲,還是早日分開建康,調集兵馬吧。”
蕭懋德望著山林深處――卻非常舍不下眼看要到手的美色。
蕭懋德斜眼望著他,半晌後揚了嘴角笑起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道,“――派人細心盯著點兒。”
二郎並冇有向快意扣問家人的狀況――亂世之下,她能安然逃出來已是承天之幸。他並不期望父母也能有此幸運。
現在機遇擺在麵前,哪怕明知此舉凶惡,他也決意涉險而行了。
快意大抵將城中動亂奉告二郎,又取了聖旨給他。
以是聽到這個名字,快意也隻怔愣了半晌,便點頭道,“……好。”
故而固然此山離台城已甚遠,但不出牛首山,就不算是真正分開金陵地界。
――聖旨中能授予他的,不過是名和權罷了。至於名分,維摩已當了很多年太子,一向幫手天子措置國政,天下皆奉他為正統。廢掉他另立二郎也並非不成能,但衡量利弊,實在是畫蛇添足。至於權力,若給二郎升官,授予他都督各州軍事的實權,在眼下這類景象下無異於劫奪諸侯的權力,反而輕易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