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台城凋敝,政令不出京畿,他這勞什子武陵王當得還不如一個縣令。現在又被打發到牛首山來,部下不過戔戔千餘兵馬,日子過得憋屈至極。但他現在即使叛李斛而去,恐怕也已冇有旁的前程了。
何滿舵踢了他脊背一腳,迫使他再度跪下去。
二郎接了聖旨,難過得想要哭出來。可他甚麼也冇說,隻將情感拋開,溫馨的把聖旨收好。
誰知行至深處還是不見人影。
蕭懋德心中憤懣叢生,何如現在早由不得他來做主了。
“想來差不了。傳聞李斛不但想本身娶沭陽公主,還籌算把舞陽公主嫁到西魏去聯婚。殿下您想,兩位公主花骨朵兒似的美人,既有機遇拚力一搏,如何能夠任由這個老匹夫擺佈?估計就是舞陽公主命人四周放火,好趁機流亡――看模樣恐怕真讓她逃出來了。”
蕭懋德望著山林深處――卻非常舍不下眼看要到手的美色。
蕭懋德猛的撥馬要逃。但是就在那一刻,山上一聲巨響,泥土裹挾著巨石、草木彷彿大水般滑下,隻刹時便將他身後退路淹冇了。他所帶來的那百餘人半晌間折損大半,剩下的人馬相互推擠踩踏,哀嚎慘叫不斷。
長久的怔愣以後,兩側伏兵終還是從命殺出,緩慢的將疆場收割潔淨。戰役隻在半晌間便結束了。
蕭懋德不知如何的就屏住了聲氣,彷彿被猛虎盯上的獵物般,滿身都被定住。緊繃著,發不出聲音,且動也不能動。
固然如此,天子還是將聖旨交給快意,命她送到二郎手上。或許是為了減輕快意棄城而逃的抱歉,也或許隻是為了將快意送到他的身邊――非論如何,這都隻是一個父親最後的龐大又衝突的和順罷了。
她便和二郎一道設想,該如何引出蕭懋德而不轟動牛首山的守軍。
二郎並冇有向快意扣問家人的狀況――亂世之下,她能安然逃出來已是承天之幸。他並不期望父母也能有此幸運。
可他們的父母和兄姊還是被困在城中,性命把握在仇敵手中,隨時能夠遇害。
那路卻越走越深,越走越坑坎難行。蕭懋德昂首見兩側山石險要,古木森然,頂上南北雙峰矗立對峙,心下不由駭然。便生出畏縮之意。
――擒殺蕭懋德是非常冒險的行動。他們現在該做的確切是儘快逃出金陵,離開險境。但是這個世上就是有一種仇恨,令你不手刃仇敵便冇法擺脫心魔,持續前行。對二郎而言,蕭懋德就是這麼一個心魔。他曾有機遇撤除這小我,但是一念之差導致他放過了這小我,終究導致了冇法挽回的結果。台城被圍的時候他無數次看這個叛徒、逆賊在他麵前耀武揚威,卻冇法加以誅殺。該有多麼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