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初,就是太後四十歲的大壽,這繡品,便是我的壽禮。

那宮人隨即上前,奉上一隻精美的漆匣。

又酬酢了一番,蘇美人起家告彆。

一根金線繡歪了。嘖。

那是不遠處的太樂署裡,正在為天子的冊妃典儀排練。

說著,我看了看那漆匣裡的銀兩,確有很多。

“……這位崔賢妃,入宮也纔不過半年。先是封了個采女,侍寢以後,一下就封了寶林,冇幾日又封了美人。厥後一起晉位,做到了賢妃。前頭的董淑妃,是誕下了皇子才進位,崔賢妃卻隻是得了孕,就頓時受封。如此盛寵,可真是聖上繼位以來絕無獨一。”

才入三月,一場北風,讓本來見暖的氣候來了一場倒春寒。

我悄悄晃動手裡的拂塵,信步分開杏花盛開的園子,往外頭而去。太樂署的樂聲又起,這一次,雖也是雅樂,卻並非冊立後宮所用,而是一支熟諳的曲子。

我抖了抖拂塵,拱手胸前,款款一禮:“無量壽福。”

“後日,聖上要陪太後到玉清觀來賞梨花。貧道聽聞美人烹茶甚妙,何不到時候過來,為太後和聖上一展茶藝?”

我望瞭望火線開得正盛的梨花。

我手裡拿著繡繃,正照著繡樣,給鳳凰的羽毛添上金線。

倒不是我喜好做這個,而是太後身上的用物,從手帕到鞋底,都由急於揭示貢獻之心的嬪妃們包辦了。我這等外人,不好喧賓奪主,也隻要在迎手這等不首要的物件上顯一顯技藝。

我細心地盯著繡繃,好一會,才終究將它拆下來。

蘇美人暴露憂?之色,道:“前次太上皇返來,聖上便到大營裡練兵,足足兩個月也不見人。我等嬪妃,本就可貴輪到見聖上一麵,隔著這很多日子,也不知聖上還能不能記得妾是甚麼模樣。”

回到亭子裡,蘭音兒正看著匣子裡的東西,歎道:“我粗粗衡量衡量,少說也有五十兩。玄真,這些宮嬪怎一個個似財神似的,脫手就這般豪闊?這香油錢,便是鄉間的殷實人家,也充足一大師子人過一年了。”

蘇美人忙道:“玄真和一眾女冠日日唸佛供奉,也老是辛苦。現在方纔開春,觀中總要補葺,也要添置四時衣物。剩下的,也還是妾的情意,還請玄真笑納。”

“妾這些日子事件纏身,得空到老君進步奉,心中實在慚愧。”蘇美人一臉誠心,對我道,“這些銀子,權作香油,還請玄真收下,供奉神仙,以表妾虔誠之心。”

當今天下,宮裡宮外,上至天子太後,下至布衣庶人,能用此樂的,隻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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