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璘抬眼，看著子燁。
明玉的目光隨即鋒利地掃了過來。
“……北戎成心和談。”隻聽子燁道，“朕覺得並無不成，和談之地，就選在平朔城。”
我愣了愣，不由看嚮明玉。
當子燁的腳跨入門檻，景璘不緊不慢地帶領世人向他施禮：“嗣天子拜見太上皇。”
他看著明玉，目光定定。
景璘卻仍麵帶淺笑，看嚮明玉：“梓童之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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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聽聞，梓童就住在慶元宮中。”景璘道，“朕既是來做來賓的，自當客隨主便，與梓童同住。”
景璘的目光定了定，似有些不悅之色，但很快消逝不見。
我曉得她在氣頭上的時候，越辯越犟，隻要放棄。
我驚奇地看了景璘一眼。
我臉上一熱，辯駁道：“這與日子多少有何乾係？隻要你情他願，就算隻要一日也算。”
我明白過來。
“你莫不是想來詰責我，為何竟瞞著你？”
相互自稱朕的兩人說了一會，內侍來報，說車馬已經備好了。
“你為何要到紫微城去？”回到寶萱堂，我迫不及待地問明玉，“你不是不耐煩跟聖上一起？留在我家不好麼？”
我也未幾言，歎口氣：“曉得了。”
“你都想好了？”我說，“真的要和聖上回紫微城去。”
固然景璘向來率性，但疇前到底總有個度。這一次，應當是最膽小妄為的。
我驚奇地看著明玉，卻見她的臉上並無一點開打趣的意義，彷彿一字一句皆至心實意。
我在前麵隔著屏風望去，兄長沉默寡言，倒是子燁和景璘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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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等我想好如何答覆，卻聽明玉道：“陛下體恤，妾豈有不從之理。能得邢國夫人和蔡國夫人輔弼，妾歡樂之至。”
“我和他，前後連一個月也不到。”她說，“與你和太上皇比起來，算不得甚麼在一起。”
子燁道：“昱之來為朕道賀，朕求之不得，何來冒昧。”
子燁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掃了我一眼，而後，看著景璘。
包含景璘在內，統統人都暴露了不測之色。
我誠懇道：“我是這麼想過，不過我疇前也瞞了你，我們扯平了。”
景璘一向留在堂上與子燁說話，兄長陪坐一旁。
“哦？”景璘看我一眼，而後，對明玉道，“梓童如此極力，朕心甚慰。”
“他但是你發小。”她順手拿起案上的一冊字帖，扔到邊上翻開的箱子裡，說，“你感覺我該闊彆他？”
明玉看我一眼。
“那是你。”明玉又“哼”一聲，“於我但是不算的。這些年，你莫非聽我提到過一星半點？我早就忘了這事了。自他出爾反爾，說甚麼你那發小會好好待我，我就都看清了。男人麼，全都是嘴上好聽，實在都是靠不住的。”